關於寫愛情的文章

General 更新 2024年05月19日

  純真美好的少年情懷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佇立在內心深處,遙遠,但又抬頭可見......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自行車樑上的時光

  那個時候他的學校在西大,我的學校在民院,相距很遠。他每次來找我的時候,都騎著他的那輛舊車,花上一個多小時,騎到我們宿舍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下,大聲地叫兩聲我的名字,然後就靜靜的等在那裡,等我從宿舍窗戶伸出頭來,向他招招手。我手忙腳亂地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後飛一般的下樓,笑著一步一步走向他。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射在他的臉上,一切都是那麼明朗。

  大三那年的情人節下著雨,他還是騎車從西大過來。我走到校門口去等,準時到來的他穿著雨衣仍是渾身溼透。我怪他下雨還騎車,他魔術般的從懷裡拿出一束花來,嘴裡說:“騎車才現得心誠啊!”他真傻!一瞬間心中的感動淚盈滿眶。送我回宿舍的路上他讓我坐到自行車的前樑上,有風,我冷得打著哆嗦不由自主地直往後縮,他拉開雨衣攏在我的身上把我攬進懷裡。被他環繞著的我躲進了一個溫暖的港灣,他握緊車把在我耳邊溫柔地說:“就這樣一生一世多好。”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熱烈的話。我咬著嘴脣搖搖頭,又使勁的點點頭,貼進他溫暖的胸膛感受著他強烈的心跳,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以後的日子,他總喜歡把我放他的車樑上,我穿上他大大的白襯衫,張開雙臂迎著風揮著長長的袖子。沒人的小徑上我會調皮地去撓他的胳肢窩,他的車開始左搖右晃起來,嘴裡嚷著:“瘋丫頭,別胡鬧,要翻車了!”

  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幾年前的一輛公交車上,我的眼光從窗外收回來卻無意中看見了他。30歲的他臉孔不再年輕鮮活。車廂裡的人很多很擠,他一手拉著吊環一手摟著他妻子的腰,他妻子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他是那麼深情地看著他的妻子,全然沒有注意到凝視著的我。

  許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段自行車車樑上的時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樂,最美好,最純真的時光,然而,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喜歡《心酸的浪漫》那首歌的MTV:南方城市乾淨古老的街道,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和少女共騎著一輛自行車。女孩子坐在車的前樑上緊緊依偎在男孩子的懷裡,男孩奮力蹬著車一臉的幸福……純真美好的少年情懷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佇立在內心深處,遙遠,但又抬頭可見。

  :我們是糖,甜到哀傷

  今天太陽特別大,我去東校區補課,穿過建設路的天橋的時候,突然發現許安低著腦袋,緊緊地跟在我身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我回過身來問他。“不,謝謝。我只是喜歡在太陽照不到的陰影下走路。”他很有禮貌地說。我繼續往前走,他就跑開了,拐過街角的時候,我聽見他和一幫男生的鬨笑聲。後來才知道,他們一幫男生玩真心話大冒險,誰輸了,便來奚落我。從天橋下來的時候,我的眼淚也下來了,我不是難過許安奚落我,我是難過自己為什麼喝水都長肉。  —林家慧Blog

  17歲那年,在林家慧讀書的小學校門口有一家玫瑰花店,花店的對面有一家小小的糖果鋪,有一整個貨架的棉花糖,五顏六色的裝在透明的瓶瓶罐罐裡,她很喜歡那樣細細膩膩的感覺,含在嘴裡,心裡便是滿滿的甜和軟。

  那時候林家慧喜歡一個男生,是她們班的,叫許安,他老是帶著他的小女朋友在對面的玫瑰花店選花,他的小女朋友是低年級的,長得特別可愛,像是一粒糖果。其實許安也老說林家慧長得像一粒糖果呢,不過是棉花糖,肥肥膩膩的,像豬油,所以他就叫她豬油妹。她很難過,為什麼他總是那麼討厭,明明知道她的身材像個茶壺,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許安對他的小女朋友是真的好,每次去糖果鋪子,都能看見他懷裡圈著她,她懷裡圈著花,一路走一路笑,他還老是停下來吻她的頭髮,她的個子很高,到他的眼睛,頭髮也很長,直直地散落在肩上。林家慧知道許安喜歡長頭髮的女生,所以也蓄過頭髮,只是她的頭髮乾乾卷卷的,像頂著個草堆。

  林家慧已經有7個星期都不吃糖果了,她想要減肥,雖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小女朋友之間的距離,她比林家慧高十四公分,林家慧比她重二十八公斤,但她還是很努力。還有,她不吃糖果是因為她要攢錢,她知道有一種減肥藥好象很有效果,只是也好象好貴。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變得很瘦很瘦,然後就可以站在許安面前對他說,我喜歡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喜歡他,卻只能遠遠地躲著他,害怕他又跑到她的身後,用她的陰影來嘲笑她。

  這些天我一直躲著許安,結果今天還是和他坐了雙層巴士,車上人特別多,他和他的小女朋友被擠得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把胳臂圈起來護著她,像是小學課本里畫的雞媽媽。售票員不停地在喊:“不要往上擠了,已經沒地方站了……”他也看見我了,衝我擠眉弄眼地壞笑,我很難過,就下車了,車門關上的時候,我還聽見他學著售票員在說:“快,快,還可以上三位……”然後就是他小女朋友咯咯的笑聲。看著巴士像個比我還肥的大胖子一樣,蹣跚地開遠了,我就沿著人行道往學校走,一路走,一路哭。  —林家慧Blog

  有一段時間,林家慧每天堅持跑步,她感覺自己已經瘦了一點點了,因為她一直穿的那條牛仔褲最近好象腰嫌大了,不過同宿舍的女生說,是因為天氣暖和了,她不再穿絨線褲的原因,她就又難過起來,不過她不洩氣,她就是要減掉一條絨線褲的脂肪。

  有一次下晚自習,林家慧又去操場跑步,就遇見許安了,他和她的小女朋友坐在放體育用具的小房子後面小聲地說話,他不停地過去吻她,她就推他……林家慧低著頭飛快地跑過去,她看見昏暗的月光裡自己拉在地上的影子,踉踉蹌蹌的,像是粗心的人晾在竹杆上,夜裡忘記收回去的衣服,在風裡飄得那麼荒涼。

  第二天下午,林家慧就看見了貼在教務處門口的處分通知,許安和他的小女朋友在操場上的事情被學校知道了,留校察看。放學的時候,他就在站牌下面堵到林家慧了,他問她,是不是你去告祕的,昨天操場上只有你一個人,你一走,學生會的人就過來了。林家慧不說話,他又問她,是不是我老罵你豬油妹,你就報復我。林家慧不說話。他狠狠地推了她一下,罵了一句“死肥妹”就跑開了。她看見他的背影走出去好遠好遠,才蹲到地上,哭出聲來。林家慧就是這樣,像個貝殼,遇見事情了,就把自己緊緊地關起來,別人在外面敲門,也不解釋,只會關得更緊。

  今天學校組織去春遊了,在動物園的時候,有好幾個同學好奇地問管理員:“你們園裡什麼時候來了一隻駱駝啦?”我在旁邊說:“這不是駱駝,這是我去年春遊的時候騎的那匹馬。”同學們嘩地全笑起來。只是許安混在人群裡,沒有笑。我還記得他從前奚落我的時候,笑得那麼大聲,而現在,我自己奚落自己,也換不來他笑了。  —林家慧Blog

  那件事之後,許安就和他的小女朋友分開了,有好幾次,林家慧在操場上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大草坪上抽菸。她就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陪他難過。她在她的Blog裡寫了好多封信給他,想告訴他,自己沒有出賣他,只是他看不見。

  他的小女朋友後來又戀愛了,是學生會的一個男生,高高大大的,老是抱著個籃球跑來跑去,她就天天坐在籃球場的水泥地上幫他看衣服。有時候,許安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之間就是一條跑道和一層歪歪扭扭的破敗的鐵絲網。林家慧遠遠地看著他們,就想起在玫瑰花店門口的時候,他圈著她,她圈著花,像糖果一樣甜蜜的兩個人。

  林家慧終於買到了那個減肥藥了,可是那個藥好奇怪,吃完了就鬧肚子,林家慧就天天在廁所和教室之間玩命地跑,還真的瘦了,真不知道是跑瘦的,還是拉瘦的。她想自己要是再減10公斤的話,就可以站在許安面前,對他說,我喜歡你!可是現在,她想就算自己減骨頭,他也不會原諒她了。

  今天許安上課遲到了,他喝得醉醺醺地跑過來,教室門關著,他一腳就把門踹了一個洞***天知道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然後在全班的鬨笑聲中,從那個洞裡爬進來,一邊爬還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這門怎麼這麼小……”笑聲一浪高過一浪,連老師都跟著笑了,我就想起許安從前奚落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笑聲。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跟著笑,算是報復,可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看著眼前這個男生,我偷偷喜歡了一年七個月零六天的男生,我突然就很想哭,在全世界的笑聲裡哭。  —林家慧Blog

  許安來找林家慧的時候,情人節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門口糖果鋪裡的巧克力開始打折,他捧著滿滿一玻璃罐子的巧克力站在站牌下面等她。第一句話就是,林家慧,對不起。林家慧不說話。他又說,我知道不是你告祕的,原來她和我交往的時候,還跟另外的男生交往,那天我們去球場,那個男生就偷偷跟過來了,他是學生會的。林家慧不說話。他就把巧克力舉到她的面前說,我在網路社群裡看見你的Blog了,你喜歡我對嗎?

  林家慧說,對不起,我不喜歡打折的巧克力。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她想可能自己真的減肥成功了,因為她覺得自己轉身的時候特別的優雅,像個驕傲的天使。

  她還是沒有坐車,一路踢踢踏踏地跑回去,她想,也許再跑跑自己真的就是天使了呢。跑出去好遠,才發現許安又在後面追過來,手裡捧了滿滿一玻璃罐子的棉花糖,當時的月光,像是一片切片檸檬,有微微的清香,林家慧想了想,他應該不是想在太陽照不到的陰影下走路吧。

  於是,就停了下來。

  :那年的青春沒有祕密

  暑假剛開始的第三個星期,宸珍的好友夏木來她家裡玩。兩個女生坐在地板上一邊喝可樂一邊看電影,陽光透過玻璃在地面上勾出幾枚小方格,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宸珍覺得愜意極了。但夏木似乎並不快樂,平時話很多的她此刻靜悄悄,垂著頭擺弄裙角。宸珍問她:“你怎麼了?”

  夏木猶疑地說:“我好象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宸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搖搖頭繼續看電影。這句話夏木每年至少講兩次,她早就見怪不怪。夏木是長相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她父母均是本城著名商人,哥哥在美國讀MBA,這樣的女生腦子裡根本沒有學習的概念,生活目標就是吃喝玩樂。

  “喂,人家現在心情很複雜,你安慰我幾句好不好?”夏木一臉沮喪。

  “你心情從來就沒簡單過。”宸珍無奈地擺擺手:“說吧,這次是誰?”

  “他叫王拓谷,你知道嗎?那天我看見他……”

  宸珍早就關閉了聽力系統,一心一意地盯著電視螢幕看。小電影《會飛的海龜》,是講伊拉克戰爭時期的兒童。艱辛的生活,絕望的女孩,每每帶著目盲的弟弟打算自殺。宸珍有時候覺得像夏木這樣的人,放到中東去呆一個月,她才能懂得這世界上比愛情重要的事情有多少。

  沒幾天,宸珍就見到了王拓谷本人。那一天她正在睡午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接起,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講:“是艾宸珍麼?你朋友夏木暈倒在我家,如果你不忙請來接她一下。”

  什麼?宸珍被嚇醒,立刻坐起來拿出紙筆:“請告訴我地址。”

  王拓谷家在郊區某高級別墅區,宸珍付出租車費時恨得牙癢癢,這幫紈絝子弟,出了事還要貧民來收拾爛攤子,真該餓他們幾個星期。她忿然地摁響門鈴,門開啟時卻愣了一下。

  面前的男生分明是小混混的模樣,凌亂頭髮,誇張服飾,表情滿是不耐煩。但是他的眼睛卻讓宸珍想起一首詩來:你的眼睛沒有祕密,也沒有邊際。那個瞬間她忽然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生都把心思放在娛樂八卦上了,有這麼好看的男生,即使每天看幾眼也會精神振奮。

  王拓谷讓出位置讓她進去,一邊解釋說:“我已經叫醫生看過了,只是中暑,休息一下就沒什麼事了。”

  夏木就躺在沙發上,但房間裡冷氣開得很足。宸珍納悶:“怎麼會中暑?”

  “不知道,是保安來敲門我才知道她在門外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厭惡,宸珍轉頭看他一眼,靜靜說一聲“對不起”,然後拍一拍夏木的臉:“喂,醒醒!”

  夏木好半天才睜開眼睛,對周圍一切不明就裡,宸珍拉起她就向外走。在出租車裡,夏木才告訴她:“其實我是假裝暈倒的,怎麼樣?我演技好不好?”

  宸珍覺得她又可氣又可笑,如果她們不是一起長大,她發誓自己再也不會理這個人。

  開學之後就是高三,宸珍的父母向來開通,從不給宸珍壓力。但她自己卻放鬆不下來,苦讀了十年書,不就是為最後那張紙麼?何況她又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無論怎樣也是閒不下來的。她一邊忙著課業一邊備戰各種比賽,準備多拿幾個獎項高考時得到加分。

  沒想到在賽場上又見到王拓谷,他就坐在她後面,也是參加比賽的學生。這一次他穿印搖滾明星頭像的T恤,寬寬的格子短褲,左耳上一隻亮晶晶的耳釘。

  宸珍怔了一下,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同他打招呼,他已經先開口:“怎麼?我不像是優等生?”

  “當然不像。”宸珍並沒有太理他,坐下來後就不再回頭。王拓谷也沒有下文,安安靜靜地答完卷子,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在路上宸珍又看到他,他騎著一輛黑色的自行車,戴一頂藍色的棒球帽,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他真的很好看。可是他為什麼會是一個好學生呢?

  後來宸珍才知道,王拓谷在學校裡排名前十,各門功課都很優秀。而他的母親是服裝設計師,親自為兒子挑選服裝,所以眼光才那麼前衛。

  他們常常在學校裡碰到,辦公室,各種大小比賽,補習班,小禮堂。但每一次他們都只是淡淡點個頭,不打招呼。每個學校的優秀學生見到彼此都是這樣,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恨不得對方成績一落千丈。多一個競爭對手就是多一個威脅,宸珍不是不感慨的,誰說學生最幸福?現在的學校,整個兒一個濃縮型社會。

  如果不是那件事,宸珍大概永遠都不會與王拓谷熟絡起來。她並不喜歡高傲的人,也不喜歡太醒目的人。但那一天,她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教學樓門口有一塊地不太平,加上雪還未化,她一沒注意就滑倒了,腳踝一陣鑽心的痛,她尖叫一聲,幾乎哭了起來。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怎麼了?”

  宸珍回頭,看到正在下樓的王拓谷,他也看她一眼,立刻明白過來。幾大步跨到她面前,背起她就跑。

  得到的結果是左腳骨折,至少得住院半個月。宸珍聽完醫生的話就傻了眼,她急急地問:“有沒有別的辦法,我還要考試……”

  王拓谷打斷她對醫生講:“請立即辦住院手續吧,我去通知她父母。”

  “什麼?餵你……”

  他將一隻手套塞進她的嘴裡,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自此,王拓谷成了宸珍的輔導老師。他每天放學後都來給宸珍講解複習重點,雖然不是很專業,但宸珍一聽就明白了。當然,除此之外也會說些別的,比如:“你每天回家這麼晚你父母不擔心嗎?”

  “你見過有幾個高考生回家很早的?”

  再比如:“我覺得波伏娃和康德真的好般配。”

  “波伏娃是薩特的老婆,你這個白痴!”

  王拓谷在講題目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種樣子,表情專注,言語簡潔。宸珍有時候看著他會忍不住走神,十七八歲的年紀,這麼美好的時光,全部為分數犧牲實在是可惜。如果能像夏木那樣,可以撥一點時間在買衣服和挖空心思戀愛上,也未必就是壞事。那種小心翼翼又含蓄真誠的感情,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的?

  “喂,你腦袋抽筋了?!”王拓谷用書敲她:“再不認真我拆了你!”

  為了將來只好犧牲青春,生命原本就是甘之若飴。宸珍也用書回敬王拓谷一記大叫:“你可不可以講得精彩一點啊?”

  這時門被推開,夏木人未到聲先到:“宸珍我這次死定了,數學只有48分!”她哭喪著臉,表情在看到王拓谷後凝住。

  “今天就到這裡吧。”王拓谷恢復冷峻的表情,收拾好東西,看也不看夏木一眼就離開。夏木愣在門口,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宸珍心裡大叫“不好”,輕聲問她:“你該不會……”

  “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夏木摔門離開。

  宸珍揉揉腦袋:“女生喔……唉。”

  出院的時候寒假已經開始,2007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宸珍望著窗外的大雪出神,夏木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她原本想讓王拓谷幫忙解釋一下,但用腳指頭也猜到他會拒絕。於是只好打消念頭,專心學習。

  春節前夏木的父母來宸珍家裡拜訪,不停地誇耀宸珍:“受了傷考試成績都那麼好,我們家夏木有你一半用功就好啦。唉,小珍吶,你平時多幫幫她。”

  “哪裡,這次考試題目本來就難,我自己也很吃力的。”宸珍臉上堆笑,自己父母做小本生意,平時少不了夏木父母援助,這種客套話根本就免不了。

  回房間後,宸珍再撥夏木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十幾年的感情因一場誤會而消失,宸珍不是不鬱悶的。但心底也會問自己,真的只是誤會麼?一點其他的情緒都沒有?

  她是明白的。

  開學的第一天,她去了3號教學樓找夏木。但夏木坐在座位上就是不肯出來,宸珍無奈,只好跑進她的教室裡,拉著她的袖子小聲說:“喂,好啦,你難道還不瞭解我的性格?”

  夏木猛地站了起來,將新發的課本全部扔到宸珍身上。她大聲叫著:“我討厭你,你憑什麼全都比我好!功課好,有一對好父母,連男生都更喜歡你!我對他那麼好,他卻連笑都沒有對我笑過一次!”

  夏木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周圍的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身為男主角的王拓谷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懶洋洋地翻著書。宸珍尷尬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拉夏木,夏木卻先用力將她推開:“***啊!我說了我討厭你!”

  宸珍沒站穩,剛剛復元的左腳又扭到了。她咬了咬牙,站起來對夏木說:“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就當我宸珍看走了眼將你當朋友!他媽的,你簡直比我想象中還要蠢!你這頭豬!”她說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宸珍再沒有主動找過夏木,偶爾看到王拓谷,她也低頭迅速離開。春天很快來臨,學校裡幾株迎春花開了,怯生生地探著腦袋。宸珍裹緊了衣服匆匆向前走,心裡的寂寥就像風一樣鋪天蓋地,微微的涼。

  接著春天的花全開了,這時候的學校靜悄悄,高考迫在眉睫,每個人都緊張起來。高三的氣氛就像一支四面楚歌的戰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潰不成軍。宸珍更加小心,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輕了。

  終於,有人撐不下去了,那人卻是夏木。某一節課之後夏木的班主任找到宸珍對她說:“夏木好幾天都沒來學校了,她父母都在國外。前幾天她情緒很不正常,有時上課上到一半會哭起來。我聽說你們是好朋友……”

  宸珍愣了一下,已經飛快地跑出去。

  她知道,夏木一定是躲在舊家裡。她父親買了新房子後舊房子一直空著沒動,夏木對那間屋子滿懷感情,她曾說過,高中讀完一定要搬到那裡去住。

  到達的時候已是傍晚,天空昏昏沉沉,雲朵彷彿燃燒起來。宸珍用力地敲門,但房內並沒有聲響。她大叫:“夏木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這隻縮頭烏龜,躲起來算什麼本事!你不是討厭我嗎?你出來跟我打一架好了!”

  激將法不成,她換一招:“你嫉妒我,你知不知道我也嫉妒你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輕鬆過一天,我父母那麼辛苦,成績不好我怎麼對得起他們,你以為我不想玩嗎?舒服日子誰不想過……”她說著說著,鼻子酸了起來。

  這時裡面傳出一個細微的聲音:“我想見他……”

  宸珍趕緊撥了電話給王拓谷,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樓道里。宸珍一見到他,眼淚先流了出來。王拓谷愣了一下,把她擁在懷裡去敲門:“喂夏木,你要是喜歡我就親自告訴我,別人轉達的我才不會信叻。”

  門開啟,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哭了起來。王拓谷在一邊看著,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宸珍記得那個擁抱,暮春的傍晚,風很涼,空氣裡有微薄的花香。他的肩膀大而有力,暖暖的,像是被一團溫水包住,有難以言喻的舒適和貼心。

  高考之前的那些天,夏木每天都在宸珍家裡一起做功課。她很認真,臨陣磨槍雖然沒什麼用,但總比自暴自棄的好。而王拓谷也是極難得地對她耐心,他寫在夏木筆記本上的字,宸珍認得。

  後來,炎熱的六月安然度過。

  分數公佈的那一天,夏木才在QQ上告訴宸珍:“其實我早就不喜歡王拓谷了,他太高傲,我才沒那麼好的心情一直陪他叻!”

  “那你那天……”

  “我就是想讓他著急一下嘛,誰知道他後來還對我那麼好。”

  “你!”宸珍簡直哭笑不得。

  “告訴你一個祕密,王拓谷問我你要考哪所學校,我沒告訴他你想念北大。”

  宸珍愣住。

  “再告訴你一個祕密,他打算報上海交大。”

  宸珍輕輕笑了起來。

  這個夏天宛如一首詩,動人而雋永。宸珍覺得自己忽然長大了好多,那種成長像是在心裡倏忽開啟的花,寂靜而曼妙。漫長的暑假之後她遊走在上海的土地上,白玉蘭,蘇州河,這是個美麗的地方。她看著人潮湧動,想打一個電話給王拓谷,然而剛拿出手機,電話就已響了起來。她接起,聽到王拓谷強壓喜感故作深沉的聲音:“我在北大,你吶?”

  “你……”宸珍嚥了一口吐沫。

  “哼哼,夏木以為她不告訴我,我就打聽不到了!”

  “可是……我在上海交大……”

  兩個人都沉默著,然後大笑起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帆風順這種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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