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偉大的女性的故事

General 更新 2024年06月16日

  梅香

  以此文感恩,為共和國稅收事業做出奉獻的女性。

  一一題記

  我站在夕陽下的淡淡餘輝裡,己經好長時間了,我的腳下,是一座墳塋,孤零零的,沒有樹,沒有花圈,剛剛發綠的墳頂,用小石子壓著白花花的紙錢。微風吹在上面,一片淒涼。

  這座墳塋裡,躺著一個年輕女人,她,就是我的妻子梅香。

  微風輕拂,我仰起頭,遙遠的天空,飄著幾絲淡淡的薄雲,淡淡的薄雲下面,飛過“人”字型大雁,空曠的原野,傳來幾聲雁的悲鳴……

  1

  乾燥和寒冷,裹挾了整整一個冬天,春節前一場大風,漚來一場少有的、特大的雪。雪後,我和梅香結了婚。第二年春天,殘雪還未消失殆盡,病危的父親,把那頂戴了幾十年的大蓋帽,遞給我說:“愛,就接!”

  我含淚接過來,父親睜大眼,盯著我好長時間不願離開。梅香走來,扯過我手中的大蓋帽,端端正正扣在我頭頂上,這一剎那,父親彷彿了卻了多年未了的一樁心願,陡然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麥子吐穗的時候,我接父親的班,來到距家二十餘里地的楓林分局。

  自打父親去世,母親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就在她老人家去世前一年的一天,我正忙於零散稅收大檢查,母親突然發病,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結婚不久的梅香,下班回來,顧不上吃一口飯,喝一口水,背起母親,一口氣跑了三裡多的山路,到醫院,梅香像水人一般,渾身上下溼淋淋的。漸漸甦醒過來的母親哽咽啜泣,當著醫生、護士的面,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孩子,當真是苦……苦了你了……”

  收稅這行,是個苦差,忙起來,沒遲沒早,常常是幾個星期,也難得回一趟家,有時,既就是回家,腦子也還牽掛著任務。

  那天,是我和梅香結婚後的第一個八月十五。一大早,梅香從單位給我打來電話,說今天再忙,也得回家一趟,我答應梅香說一定回來。誰知,午飯後,分局鑑於當月任務吃緊,便臨時安排了集貿市場稅收整頓,這一忙,便是兩個多星期。

  半個月後,我帶著疲憊愧疚和不安趕回家,一照面,梅香劈頭就問:“還知道有家?”

  我沒有吭聲,搔搔頭,將深深的負疚隱藏起來。梅香卻不依不饒:“八月十五不回來,就不要回來了。”

  “咋,不讓回來,你讓我去哪?舞廳,還是酒吧?”我詭祕的一笑,反攻為守。

  “愛去哪去哪!”梅香冷若冰霜。

  “唉……你這人,咋這麼不講理,我的家,我想啥時回來就啥時回來,何必一定要在八月十五,再說,這八月十五是收稅的日子,又不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真是……”

  “你……不跟你說了,榆木疙瘩一個。”梅香滿臉緋紅,一轉身,進了裡屋房子。

  事後,我才知道,八月十五,要我回家,是母親的意思。母親說這可能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個八月十五團圓日。為討母親歡喜,梅香才向我下了“死命令”,可我,卻錯怪了梅香。

  母親的病,日漸嚴重,整天躺在床上,這可苦了梅香,吃喝拉撒睡全靠她。晚上,梅香合衣躺在母親身邊,稍有動靜,就得起來;白天,一日三餐,母親想吃什麼,就做什麼。為照看母親,梅香乾脆請假歇了班,母親病重的兩個多月時間裡,我僅回家兩次。我把一個兒子應盡的孝道,全讓梅香盡了。說真的,我很感激梅香,我敢說,梅香給予我母親的那份溫暖、那份愛意、那份安慰,是任何一種感情,無法取代的。

  梅香的付出,沒有感化死神,母親,還是被無情的病魔奪走了。

  2

  母親去世後,梅香工作的那個廠,又面臨新的危機,效益很不景氣,雖然梅香總是很努力,去得早,回來晚,惟恐工作不好而下崗,但企業改制,梅香還是下了崗。

  下崗後,梅香情緒低落了好一陣,悶在家裡,整天擰著眉。

  我曾試圖給梅香找一份合適的工作,但遭到了梅香的嚴厲拒絕。

  那天回到家,我對梅香說:“這幾天,我被縣局抽調,負責檢查縣菸草公司的稅收,想跟經理說一下,你去那裡上班。”梅香一聽就發火:“我寧可下半輩子沒班上,也不去。”

  “為啥?”我問。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蚤,明擺著的事。”

  “你不要想不通,人總要面對現實。”我耐心解釋,盡力說服梅香。

  梅香搶過話頭:“我早就想通了,再好的班,我也不上。”

  我說:“不上班,那你幹啥?”

  “我有工作!”梅香說。

  我愕然:“你有工作?”

  “是的,我有工作。”梅香說:“我去你身邊,給你做飯,洗洗涮涮,全身心地支援你,做個好妻子,只要你好好幹,不要虧……虧了我就行了。”說著說著,梅香落了淚。

  當時,我也落了淚,我不知自己為什麼落淚,但從此,我確確實實沒有了,利用我工作的便利條件,為梅香重新找份工作的那份心。

  我檢查結束後,梅香隨我來到分局,一兩天內,除把我的一切收拾得有條有理外,又把單位上其他同志的被褥拆洗了一遍,每天,還把偌大的院子,清掃得乾乾淨淨。

  楓林稅務分局,是一個只有十幾個人的單位,稅收徵管在全域性數一數二,但在解決幹部職工"吃"的問題上,一直沒能解決好。分局曾僱用過一個炊事員,但在一段時間後,炊事員嫌活累,待遇低而一走了之。梅香到分局不久的一天,局長和我商量,想讓梅香乾,且透露,待遇可以再提高一點。我心裡特別高興,就把這事一說,梅香對我說:“告訴你局長,這活,我可以接,但待遇一分錢也不能加。”

  無奈,我說服了局長,隨了梅香的心願。

  自從梅香做了炊事員,分局一下子有了生氣。人與人之間,也因了梅香的到來,而變得和睦親熱起來。梅香呢,使出了一個女人的看家本領,變著花樣做飯,分局的人,不管什麼時候回到分局,只要搭聲說還沒有吃飯,一會工夫,梅香便會準備好。

  一次,局長對我說:“最近,我發現了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我問。

  局長說:“分局同志的飯量真大,胃口真好”。

  我聽後,笑了笑,沒有言語,但心裡卻樂滋滋的。

  一天晚上,大約己過了十一點多,局長和幾個同志,外出工作回到分局,剛剛脫衣睡了的梅香,一咕嚕從床上翻起來,旋一股風進了灶房,又是燒水又是做飯,把局長和同志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只一個勁地說:“太麻煩了,太麻煩了。”

  月底發工資的時候,分局同志心裡過意不去,一致要求,多給梅香一百五十元錢,但梅香不要,並質問局長:“說得好好的,怎麼變了?”局長說:“會上定的,不能變”。梅香拿了錢不言不語走了。

  第二天,梅香把分局發給她的一百五十元錢,買了菜,割了肉,還有兩瓶酒,中午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而且在菜牌上寫上“午餐不收錢”。局長和同志相互搖搖頭說,真拿梅香沒辦法。

  3

  分局後院有一片空地,荒蕪了多年,冬天一地枯,夏天一窩草,裡面鑽滿螞蟻飛蝗,常有蛇出沒,多年被視為“禁地”,沒有人闖入。

  一次,梅香對我說:“偌大一塊的地,這樣荒下去怪可惜的,不如給局長說說,費點神,拾掇拾掇,過幾天趕上節氣,種點花,務點菜什麼的……”

  我搶過梅香的話頭:“吃飽了撐的,席大一片地,能種多少花,務多少菜,收稅的又不是務農的,再說,這幾天是首季開門紅的關鍵,誰有那閒時間。”

  梅香說:“大家忙,我就幹。”

  我調侃說:“隨你,或許那一片荒地,還真得能再造出一個開荒老模郝樹才來”。

  我以為梅香只是隨便說說,誰知第二天,不知梅香用了什麼辦法,說服了所上會計,一大早,兩人揮钁舞杴,向後院荒地開了戰……

  說來也巧,就在梅香幾個人把分局後院荒地收拾得像模像樣的時候,縣上“創佳評差”現場會訂在了楓林分局,這塊才開墾的萊地,一下子成了亮點,縣電視臺,縣報社,著實把楓林分局美美地讚譽了一番。縣文明委號召全縣各部門學習楓林分局,因地制宜,開展形式多樣的精神文明建立活動,一時間,各單位紛紛仿效,小菜地、小花園……在全縣範圍內如雨後春筍般建了起來。

  這期間,我所在的楓林分局出盡了風頭,梅香也沾了不少光,光縣上有關部門及縣局給予的獎勵就有兩千多元,但梅香卻很惶恐。

  那天晚飯後,梅香對我說:“我沒想到會這樣,我壓跟就沒想這樣,只是覺得那塊地荒著怪可惜的”。

  看到梅香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安慰她說:“別這樣,兩千多元,你取之無愧,這些榮譽是組織給你的,同樣無愧。”梅香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梅香的眼神告訴我,這件事,給她帶來了不安。

  這樣,在分局,梅香和我過了一段平和安怡的生活,但這種平和安怡沒有多久,便被一場災難擊碎了。

  4

  發現梅香有病,是在去年夏天的一天。

  那天,我下鄉收稅回來,看見梅香一臉枯黃地暈倒在灶房的水龍頭旁邊,滿臉的水珠子,我慌了,一邊扶起她,一邊怨她:“不舒服就歇幾天,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她苦笑了一聲:“不礙事的。”後來,聽局裡的會計說,梅香無緣無故的暈倒,已不止一次,我便生出幾份不安。

  和分局打過招呼,我扯起梅香,陪她去省城醫院,掛了專家門診,幾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在經過周密的反覆會診後,搖頭嘆息。

  血管癌一一醫學界至今沒有攻克的一座堡壘,把我推進萬丈深淵。

  這是一段晦暗的日子,我的心碎了,我傾其所有,時間,還有那一部分微薄的積蓄,力爭說服梅香,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讓我來陪伴她。

  自打省城醫院回來,梅香卻像換了個人似的,心情好極了,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會長久。

  一天,梅香對我說:“老天留給我不多的時間,讓我自己支配,行嗎?”。

  我點點頭,淚珠,潸然而下。

  梅香用手摸去我臉頰淚水:“答應我,明天晚上陪我去看電影,然後,你在這上班,讓我回去”。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號啕大哭起來。

  第二天晚上,圓圓的月亮,瀉下皎潔的光,像流水。我和梅香一起去看電影,這是我和梅香結婚四年多來,第一次去看電影,片子反映了一個軍人妻子的艱辛困難。回來路上,月亮己掛在樹梢,梅香倚著我,一個勁的低泣。

  “哭什麼?”我問。

  “這片子太感人了,做軍人的妻子,孤獨寂寞,辛酸苦辣的生活,世上再沒有人,比我體驗的更清楚、更明瞭、更深重了。”她說。

  我說:“我懂!”然後,我把梅香攬在懷裡,抬起頭,看樹梢那顆月亮,月,依舊那麼圓,光,也依舊那般白……

  梅香走了。

  我的妻天梅香走了。走的那天,朝霞剛剛映紅東方,梅香躺在我的懷裡,說了好多話,但大多語無倫次,其中的奧妙,直到今天,我也很難猜出幾份……

  梅香說:“父親為啥當著我的面說,愛它,就接?”

  我搖搖頭。

  梅香說:“分局後院那塊地荒著好!”

  我點點頭。

  梅香說:“分局的同志真苦!”

  我落淚了。

  梅香說:“不該和你去看那場電影。”

  我失聲痛哭。

  梅香最後說:“常來看我,穿著稅服,帶著帽子”。

  我點點頭。此時,面對親愛的妻子,我除了點頭,還能說些什麼。

  太陽斂盡大地上最後一抹餘輝,廣漠的晚霞升上西天,我仍站在這裡,我的腳下,是一座墳塋,孤零零的沒有樹、沒有花圈,微風吹在上面,一片淒涼……

  本文為原創文章,版權歸作者所有,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本文作者:黨採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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