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玉是中華玉苑中擁有的獨特資源,中華文明中的玉器是以和田玉的特質為代表的。玉有“五德”,講的是和田玉。“溫潤而澤”、“縝密以慄”、“叩之其聲清越以長,其終細然”、“瑕不掩瑜,瑜不掩暇”等讚揚的是和田玉的特點,和田玉是中國玉的象徵。歷來人們對和田玉的嚮往、愛好、追求幾乎達到了神祕、痴迷的境地。現在的羊脂玉真可謂是“一兩仔玉,一兩金”了。這樣珍奇的人間瑰寶,隨著採集的艱難與稀少。對於收藏者來講,得之一玉,束之高閣,作為欣賞與財富的積累,或留傳後代或保值升值。然而,對於和田玉這一大的玉種,玉料完整無缺者不可說無,但終究寥寥,而大多數原料都有一個由原料轉變為商品、工藝品、珍品乃至於絕品的過程。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這就需要我們把稀少的、有限的資源,充分合理地運用起來,增加其藝術含量和文化品味.避免和防止急功近利的市俗商品化傾向,使其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得到充分地發揮,以免造成資源的浪費和破壞。
步驟/方法
優料精用:一塊上佳和田玉,色好形好,可不加雕飾或稍加雕飾,保其重量,配一高檔底座,本身就是一件很為雅緻、難得的藝術品,供欣賞,收藏。一塊優質白玉,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價值,在施藝的過程中,應慎之又慎,不應輕易動鉈,以免留下遺憾。正如同行所講:得一塊昂貴的羊脂玉,不動鉈不虧,一動鉈子就虧,可見謹慎構思的重要。難怪乎,許多人對羊脂玉不敢問津。須知,得一美玉,原樣收藏者畢竟少數,大部分都需啟動創作者的靈感,開動豐富的想象,使之成為一件佳作,成為一件藝術品。優質原料如何精用,繼承與創新仍然是永恆的主題。先輩們經過千百年的錘鍊,為我們留下了豐富的玉文化遺產,這是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以青銅器造型為主的各類爐、瓶、薰以及壺、盒、杯、碗、洗等題材,傳統的人物仕女、仙、佛、童孩、花卉、鳥獸等題材和造型等都是值得荊門借鑑.甚至仿製的。如:北方的三足元爐呈兩環,顯渾厚、質樸,而南方的三足元爐呈五環,蓋子上增加三環,呈圓潤典雅,體現了兩種不同的流派和地方風格,這都是先人經過若干時間,琢磨出來的。同時,我們在不失傳統的基礎上,重要在於創新,要給作品富於時代感,新意感。隨著科技的發展,工具的改革,我們完全有條件,把創作的思路再寬闊—些,再奇突—些。所謂“人無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奇,人奇我絕。”
如:1989年,揚州製作的—對青玉《百壽如意》,榮獲國家珍品獎。如意長44.5釐米,寬12.3釐米,而如意的背面,採用了爐瓶薄胎[水上漂)的工藝處理手法,厚薄勻稱,再採用鏤空雕的工藝技法,每隻如意刻有一百個不雷同的“壽”字,字字相連,筆筆不斷,每隻如意僅七兩重,作品既有濃厚的書卷氣息、又有工藝雕刻精緻入微之感。
如:揚州在1988年製作的一件由工藝大師劉莜華設計的白玉《內鏈雙瓶》,在連體雙瓶內貫以一根內鏈,連線雙蓋,其工藝技巧絕倫,內鏈計算的精確,真是巧奪天工。同年在天津召開的全國玉雕質量評比會上,有的同行都提出這樣疑問,懷疑內鏈是否後續。一根內鏈構思獨到,雕琢艱險,但成功後其藝術魅力及其經濟價值卻是無法比擬的。
如:上海御府工坊2009年有付雪飛玉雕大師雕刻的“濟世活佛”藏品通體潤澤,內部一側除一點綿質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瑕疵,肉質上佳,質地細膩、縝密,油潤度極佳,牌頂留有黃皮,共分為大小近似的三塊,每塊大小近似,重量相仿,三塊玉雕都配有古典底座,整體優雅大方,造型獨特。本套藏品的牌型各不相同,雕刻的活佛濟公笑眼眯迷,“與狗嬉戲”“活佛醉酒”的畫面惟妙惟肖。第一塊牌子,濟公一手託鉢,一手高高舉骨棒,引的小狗翹首以望;第二塊牌面,濟公一手執扇,一隻鞋被小狗叼起;最後一塊活佛,一手拿棒,似在撓癢,一手託酒葫蘆喝酒,三幅畫面生動活潑,把濟公外俗內仁,外圓內方,瘋瘋癲癲卻快樂無邊的形象刻畫的淋漓盡致。濟公活佛,懲惡揚善,寓佛陀保佑,平安如意,而且佛本身就有一種保佑平安、恭喜發財的象徵,不管是形象還是寓意都貼合現代人的精神追求,所以這個系列藏品的升值空間很大.
次料利用:和田玉並非都是越白越好的羊脂玉,潔白無瑕,再附上秋梨或桂花皮色,固然人人喜愛。但大部分原料都帶有不同程度的瑕疵和綹裂,都帶有“遺憾”。因此,把大量的各種質地、檔次的玉石加以運用,那是對和田玉資源開發的一大貢獻。20 世紀70年代,揚州挖掘恢復了失傳近200年的山子雕工藝,既借鑑於明清山子的風格,又立意創新。從外形雕延伸到內雕及內外雕的結合。山子雕工藝是保留其玉石天然美的外形,在其外部和內部分層次地攤琢眾多的人物、山水、樹木花鳥、亭臺樓閣,組成一幅立體的書畫長卷。山子雕的創作都賦予故事內容和詩情畫意,給人以儒雅、古樸之感,顯露文人氣質。其工藝技法上,則採用圓雕、浮雕、鏤空雕相結合,層次清楚,構圖完整。山子雕工藝的恢復和發展,為和田玉以及其他玉種的廣泛運用提供了空間。它更能廣泛地運用於有綹、有裂、有漿色的玉料上,發揮其工藝技法及特長,用景物、層次等來去髒遮綹。由於各種雕琢技法的結合運用,使作品更為精奇,更為耐人尋味。
1995年,由中國工藝美術大師顧永駿構思設計的一件重達約2000斤的青玉《漢柏圖》,原料有漿多綹,但經過設計師的巧妙構思,再現漢代“青、奇、古、怪”四棵柏樹。正面一棵蒼勁古柏、似一老壽星俯視大幹世界;近旁一棵柏樹,枝幹彎曲似游龍;背面一棵古柏直插雲霄、充滿生機,另一棵為側拐狀,似橋樑,可行人,並以古剎老樹、遊人觀賞為陪襯,交相輝映。由於作品的藝術品味和魅力的提高,使原材料的質地與價值得到充分展現,其經濟效益也數十倍地上升。
揚州山子雕工藝的恢復和發展,為原來屬於青一,青二等級類的玉石原料,提供了出路,激活了和田玉的市場。在山子雕工藝恢復的同時,揚州又研製了隨形雕、仿古件及玩飾件等,使揚州玉器走出了傳統的五大類品種的格局,因此揚州也逐步成了和田玉的集散地。
小料大用:誰都想得到一塊完整的和田玉,創作出一件完美的作品,但這樣的原料實在是越來越少,越來越難求。小料如何大用就顯得尤為重要。這就需要因材施藝,巧妙構思,能從視覺上、情感上引發出豐厚、充實而有變化的空間。這就需要:一是—件玉石原料在設計時能立著用的儘量立著用,則顯得大,臥則顯小。行家稱:“寧立勿臥”,這是一般規律,二是在突出主體的前提下,配以鏈條,將作品立體空間放大,此種方式通稱“鏈子活”。三是玉器的組合,在1964年揚州老藝人杭學文就發明了套碗機(也稱套料機),在一塊玉料中套出若干塊料,組合成各類薰、爐、塔、盒等。四是造型要完整,做工要細膩,要使人愛不釋手,玩之、佩之、飾之,有一種豐富的充實感,物件雖小,在心中的地位很大。前人的子崗牌即是例證。
1985年,揚州出一件佳作,是由顧水駿、汪德海等人合作的白玉《三星對奕圖》,料重不足千克,但傾注了創作者心血。內容引用西遊記中三星對奕的故事,構圖似乎很簡煉,但大有多一筆嫌多,少一筆不足之感。人物傳神,在不到黃豆大的面部上,細部刻劃精細入微,錠子用得處處到位,反覆觀賞都覺得越看越有看頭,回味無窮。加之,一紅皮色上刻有《對卉圖》,畫龍點睛,人人見之,人人愛之。
俏色巧用:玉石的色彩是豐富的,用得恰到好處也是不易的。用得好出精品,甚至出絕品,用得不到位,反顯弄巧成拙。超越常人想象的,奇異而又巧妙地應用俏色,使其增添藝術感染力和吸引力,體現了創作者的閱歷和見識、想象和靈感。
揚州在20世紀80年代出了一件絕品——白玉《官帽》,這件作品是已故工藝大師韓巨集構思設計的。這是一塊半面有紅皮而另半面已分化斷裂的和田仔料,分化斷裂的那一面,幾乎是帶有褐黑色的漿斑,也可以說是塊誰也看不中的“廢料”,充其量製作一仿古件而已。但韓先主突發奇想,發現有紅皮的那面其形狀很像清皇宮的“官帽”。於是把帶褐黑色的漿斑部分全部掏掉,利用紅皮淺刻龍的紋樣圖案,且色彩、外形、大小酷似一頂“官帽”,造型逼真,令人叫絕。
又如他的作品:新疆卡瓦玉《鬥熊》,原也是一塊不起眼的次料,用其天然外形與色彩,構思一隻笨熊,熊背恰有一道裂綹,不加雕飾,活靈活現是鬥傷的熊,因此取名“鬥熊”。此件作品現藏於揚州玉器廠精品室,永久保留,凡觀賞者,無不讚奇,給以高價也不讓售。
以上是個人在實踐中的一點粗淺體會,無非是“拋磚引玉”。目的在於我們要珍珍惜和保護和田玉的資源,合理開發和運用好和田玉的資源,探索和謀求健康的共同發展之路,使和田玉在中國玉器發展程序中發揮其更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促使中華玉文化源遠流長,久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