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父親寫給兒子的一封信

General 更新 2024年05月11日

  卡爾·馬克思是科學社會主義的創始人。偉大的政治家、哲學家、經濟學家、革命理論家。主要著作有《資本論》、《共產黨宣言》。下面是小編跟大家分享的馬克思父親給兒子的信,歡迎大家來閱讀學習~

  馬克思父親給兒子的一封信

  親愛的卡爾:

  首先,談幾句關於我上一封可能使你感到不愉快的信。你知道,我不想迂腐地使用做父親的權威。如果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也可以向自己的孩子認錯。我的確對你說過,要你在對周圍環境有了點了解之後再寫信來。可是,既然事情已經延誤下來,你就不該那樣機械地理解我的這些話了,——何況,你知道,慈祥的媽媽為你感到多麼不安和擔心。好了,這事說這些就夠了。

  你這封信我費了很大的勁才看完,帶給我很多快慰。你的良好願望、你的勤奮努力,以及你想做一些紮紮實實的事情的堅定志向,我絲毫也不懷疑。而現在又使我感到高興的是,剛剛開始的學習使你感到滿意,也不費勁,並且你對你的專業也產生了興趣。

  九門課程,在我看來多了一點。我不希望你學的東西超過你的身體和精力所能支援的限度。不過,要是這對你沒有什麼困難,那就這樣學下去吧。知識的領域是無限的,可時間卻是短暫的。下次來信你大概會寫得更多更詳細些。你知道,一切與你密切相關的事情我都多麼感興趣!

  你不應當要求法律課程溫情而富有詩意。材料不容許詩作,你只得容忍它,並認為值得深思。望你原諒課程。

  還要對你說些什麼呢?對你說教嗎?你有不明白的地方要對你講嗎?儘管,你的天賦是足夠的你頭腦清晰,感情純潔,品行端正,這些都不致使你偏離正軌而我的願望你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我希望你能做到這是我在比較不利的情況下未能做到的。我希望你能成為我若是出生在你這麼好的條件下可能成為的人。你可能會實現我的最美好的願望,你也可能會摧毀它。也許,把自己最美好的願望寄託於一人身上從而使自己得不到安寧是不對的、同時也是不明智的。但是,連一些本來不十分軟弱的人都會成為軟弱的父親,這不是天性的過錯,又是誰的過錯呢?

  親愛的卡爾,你是幸福的,象你這樣年紀的年輕人能得到這樣的幸福是少有的。在你剛踏上人生的一個重要歷程的時候就找到了朋友,而且是一個比你年長又比你老練的可敬的朋友。要善於珍惜這種幸福。友誼就這一字眼的真正的經典的含義來說,是生活中最美好的明珠,而在你這樣的年紀,這種友誼則是生命的明珠。你能不能對這個朋友信守不渝,永遠做個無愧於他的人,這將是對你的性格、你的才智和心腸,尤其是對你的道德的最好考驗。

  你是純潔無瑕的,這點我確實毫不懷疑。但畢竟對上帝的虔誠信仰是道德的巨大動力。你知道,我遠非狂熱的宗教信徒。但是,這種信仰遲早都會成為一個人的真正需要,生活中往往有這種時候,甚至一個無神論者也會不知不覺地拜倒在至高無上的神面前。這通常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崇拜牛頓、洛克和萊布尼茨所信仰過的東西。

  勒爾斯先生對你沒有去向他告別馬克思在特利爾中學畢業時故意沒有到教員勒爾斯那裡去向他告別,因為勒爾斯以反動觀點著稱,並負有監視校內師生是否可靠的使命。1835年11月17日,勒爾斯被任命為特利爾中學第二任校長,感到不快。他對施利克說,這樣做的只有你和克雷門斯。我不得已撒了一個無辜的謊,對他說我們到過他那裡,正好他不在家。社交界把你和克雷門斯的名字並提,使我頗感不快。

  勒爾斯先生已被任命為第二任校長。昨天,布呂格曼先生作為特派員前來這裡安排他上任。非常隆重,因為布呂格曼先生和勒爾斯先生都講了話。中午,勒爾斯先生盛宴款待,我也出席了宴會。席間我與之交談的許多人,都問到過你,由於維嫩布呂格先生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紛紛向我道賀。說真的,我很想見識見識他,如果你們倆在復活節來看我們,當然是一起在這兒作客,我將非常高興,我將把這個舉動看作是他對你的友誼的證明。

  末了,親愛的卡爾,祝你健康,在用豐富而有益的食物來滋養你的智慧的時候,別忘記,在這個悲慘的世界上身體是智慧的永恆伴侶,整個機器的良好狀況都取決於它。一個體弱多病的學者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此,望你用功不要超出你的健康所能容許的限度。此外,每天還要運動運動,生活要有節制,我希望,每次擁抱你的時候都會看到你是一個身心越來越健康的人。

  你的忠實的父親

  馬克思寫給父親的一封信

  親愛的父親:

  生活中往往會有這樣的時機,它好象是表示過去一段時期結束的界標,但同時又明確地指出生活的新方向。

  在這樣的轉變時機,我們感到必須用思想的銳利目光去觀察今昔,以便認清自己的實際狀況。而世界歷史本身也喜歡把視線投向過去,並回顧自己,這往往使它顯得是在倒退和停滯;其實它只是好象坐在安樂椅上深思,想了解自己,從精神上了解自己的活動——精神活動。

  個人在這樣的時機是富於抒情的,因為每一變化,既是絕筆,又是新的偉大詩篇——它力圖使輝煌的、仍然融合在一起的色彩具有持久的形式——的序曲。但是我們還是要給一度經歷過的東西建立起紀念碑,使這些東西在我們的感情上重新獲得它在行動上已失去的地位。不過對於我們經歷過的東西來說,哪裡有比父母的心這個最仁慈的法官、這個最體貼的至友、這個愛的太陽——它以自己的火焰來溫暖我們願望的最隱祕的中心——更為神聖的珍藏之所!而那些應受責備的壞東西,如果不是作為本質上必然的狀態的表現暴露出來,又如何能夠得到很好矯正和寬恕呢?至少那種經常倒黴的意外事件和精神迷惘,又如何能夠不被責備為心靈的缺陷呢?

  所以,當我在這裡度過的一年行將結束,回顧一下其間所經歷的各種情況,以便回答你,我親愛的父親,從埃姆斯寄來的那封極其親切的信[注:見本卷第866—868頁。——編者注]的時候,請允許我象考察整個生活那樣來觀察我的情況,也就是把它作為在科學、藝術、個人生活方面全面地展示出來的精神活動的表現來觀察。

  當我離開了你們的時候,在我面前展現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愛的——,而且起初是熱烈追求的、沒有希望的愛的世界。甚至到柏林去旅行我也是淡漠的,要是在別的時候,那會使我異常高興,會激發我去觀察自然,還會燃燒起我對生活的渴望。這次旅行甚至使我十分難受,因為我看到的岩石並不比我的感情更倔強、更驕傲,廣大的城市並不比我的血液更有生氣,旅館的飯食並不比我所抱的一連串幻想更豐富、更經得消化,最後,藝術也不如燕妮[注:燕妮·馮·威斯特華倫。——編者注]那樣美。

  到了柏林以後,我斷絕了從前的一切交往,有時去看人也是勉強的,只想專心致志於科學和藝術。

  對我當時的心情來說,抒情詩必然成為首要的題材,至少也是最愉快最合意的題材。然而它是純理想主義的;其原因在於我的情況和我從前的整個發展。我的天國、我的藝術同我的愛情一樣都變成了某種非常遙遠的彼岸的東西。一切現實的東西都模糊了,而一切正在模糊的東西都失去了輪廓。對當代的責難、捉摸不定的模糊的感情、缺乏自然性、全憑空想編造、現有的東西和應有的東西之間完全對立、修辭學上的考慮代替了富於詩意的思想,不過也許還有某種熱烈的感情和對蓬勃朝氣的追求,——這就是我贈給燕妮的頭三冊詩的內容的特點。無邊無際的、廣泛的渴求在這裡以各種不同形式表現出來,使詩作不夠緊湊,顯得鬆散。

  但是寫詩可以而且應該僅僅是附帶的事情,因為我應該研究法學,而且首先渴望專攻哲學。這兩門學科緊密地交織在一起,所以一方面,我讀了——不加任何批判地,只是按學生的方式——海奈克齊烏斯和蒂博的著作以及各種文獻例如,我把羅馬法全書頭兩卷譯成德文,另一方面,我試圖使某種法哲學體系貫穿整個法的領域。我在前面敘述了若干形而上學的原理作為導言,並且把這部倒黴的作品寫到了公法部分,約有三百印張。

  這裡首先出現的嚴重障礙正是現實的東西和應有的東西之間的對立,這種對立是唯心主義所固有的;它又成了拙劣的、錯誤的劃分的根源。開頭我搞的是我慨然稱為法的形而上學的東西,也就是脫離了任何實際的法和法的任何實際形式的原則、思維、定義,這一切都是按費希特的那一套,只不過我的東西比他的更現代化,內容更空洞而已。在這種情況下,數學獨斷論的不科學的形式從一開始就成了認識真理的障礙,在這種形式下,主體圍繞著事物轉,這樣那樣議論,可是事物本身並沒有形成一種多方面展開的生動的東西。三角形使數學家有可能作圖和論證;但它仍然不過是空間的一個概念,並沒有發展成任何更高的形式;需要把它同其他某種事物對比,這時它才有了新的位置,而對同一物件採取的不同位置,就給三角形創造了各種不同的關係和真理。在生動的思想世界的具體表現方面,例如,在法、國家、自然界、全部哲學方面,情況就完全不同:在這裡,我們必須從物件的發展上細心研究物件本身,決不應任意分割它們;事物本身的理性在這裡應當作為一種自身矛盾的東西展開,並且在自身求得自己的統一。

  第二部分是法哲學,按照我當時的觀點,就是研究成文羅馬法中的思想發展,好象成文法在自己的思想發展中我說的不是在它的純粹有限的規定中竟會成為某種跟第一部分所應當研究的法概念的形成不同的東西!

  此外,我又把這第二部分分成關於形式法和實體法的學說;其中關於形式法的學說,應當敘述體系在連貫性和聯絡方面的純粹形式,它的分類和範圍;關於實體法的學說,相反地,則應當敘述體系的內容,說明形式怎樣凝縮在自己內容中。這也就是我後來也在馮·薩維尼先生關於佔有權的學術著作中發現的那種錯誤,區別只是薩維尼認為概念的形式規定在於“找到某學說在制定的羅馬體系中所佔的地位”,而實體規定是“羅馬人認定與這樣規定的概念相聯絡的成文內容的學說”,我則認為形式是概念表述的必要結構,而實體是這些表述的必要性質。錯誤就在於,我認為實體和形式可以而且應當各不相干地發展,結果我所得到的不是實在的形式,而是象帶抽屜的書桌一類的東西,而抽屜後來又被我裝上了沙子。

  概念也是形式和內容之間的中介環節。因此從哲學上說明法時,形式必然從內容中產生出來;而且,形式只能是內容的進一步的發展。因此我把材料作了其作者至多為了進行膚淺的和表面的分類所能夠作出的劃分。但這時法的精神和真理消失了。整個法分成契約法和非契約法。為了醒目起見,我冒昧提出了一份包括公法——其形式部分也經過整理——的分類的綱目。

  Ⅰ Jus privatum〔私法〕

  Ⅱ Jus publicum〔公法〕

  Ⅰ.Jus privatum〔私法〕

  a關於有條件的契約的私法。

  b關於無條件的非契約的私法。

  A關於有條件的契約的私法

  a人對人的權利;b物權;c在物上人對人的權利。

  a人對人的權利

  Ⅰ.有償契約;Ⅱ.擔保性契約;Ⅲ.無償契約。

  Ⅰ.有償契約

  2.組織社團法人契約societas;3.租僱契約locatio con-ductio。

  3.Locatio conductio〔租僱契約〕

  Ⅰ.就其與operae〔勞務〕的關係來說:

  a原來意義上的租僱契約既非指羅馬的租賃,亦非指羅馬的租佃;

  bmandatum〔委任〕。

  2.就其對usus rei〔物的使用〕的關係來說:

  a土地:usus fructus〔用益權〕也非純粹羅馬含意;

  b房屋:habitatio[注:起初是對自己房屋,後來是對他人房屋的居住權。——編者注]。

  Ⅱ.擔保性契約

  1.仲裁或和解契約;2.保險契約。

  Ⅲ.無償契約

  2.認可契約

  1.fide jussio〔保證書〕;2.negotiorum gestio〔無因管理〕。

  3.贈與契約

  1.donatio〔贈與〕;2.gratiae promissum〔示惠許諾〕。

  b物權

  Ⅰ.有償契約

  2.permutatio stricte sic dicta〔嚴格意義上的互易〕。

  1.permutatio〔互易〕本身;2.mutuumusurae〔借貸利息〕;3.emptio venditio〔買賣〕。

  Ⅱ.擔保性契約

  pignus〔典質〕。

  Ⅲ.無償契約

  2modatum〔借用〕;3.depositum〔寄存保管〕。

  然而,為什麼還要連篇累牘地列滿我自己後來加以摒棄的東西呢?整個體系貫穿著三分法,敘述得令人厭倦的冗長,而對於羅馬概念,為了能把它們塞進我的體系,也隨便亂用。但是,另一方面,我因此喜愛這些材料並獲得了綜覽它們的能力——至少是從一定角度來說如此。

  在實體的私法的結尾部分,我看到了全部體系的虛假,體系的綱目近似康德的綱目,而執行起來卻完全不是那樣。這又一次使我明白了,沒有哲學我就不能前進。這樣我就必須懷著我的良知重新投入她的懷抱,並寫了一個新的形而上學原則的體系,但在這個體系的結尾我又一次不得不承認它和我以前的全部努力都是不恰當的。

  這時我養成了對我讀過的一切書作摘錄的習慣——例如,摘錄萊辛的《拉奧孔》、佐爾格的《埃爾溫》、溫克爾曼的《藝術史》、盧登的《德國史》——並順便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感想。同時我翻譯了塔西佗的《日耳曼尼亞》和奧維狄烏斯的《哀歌》,並且開始自學,即根據文法學習英文和義大利文——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成績,我讀了克萊因的《刑法》和他的《年鑑》以及所有的文學新作,不過後者只是順便瀏覽而已。

  到學期終了,我又轉向繆司的舞蹈和薩蒂爾的音樂。在我寄給你們的最後一冊筆記中[注:見本卷第569—736頁。——編者注],理想主義滲透了那勉強寫出來的幽默小說《斯科爾皮昂和費利克斯》,還滲透了那不成功的幻想劇本《烏蘭內姆》,直到最後它完全變了樣,變成一種大部分沒有鼓舞人心的物件、沒有令人振奮的奔放思路的純粹藝術形式。

  然而,只是在最近的一些詩中,才象魔杖一擊——哎呀!這一擊起初真是毀滅性的——突然在我面前閃現了一個象遙遠的仙宮一樣的真正詩歌的王國,而我所創作的一切全都化為灰燼。

  在作這種種事情的時候,我在第一學期熬過了許多不眠之夜,經歷了許多鬥爭,體驗了許多內心的和外在的激動。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使我大大充實起來,不僅如此,我還忽視了自然、藝術、整個世界,跟朋友們也疏遠了。這似乎連我的身體也有反映。一位醫生勸我到鄉下去,於是我第一次穿過全城到了城門前走向施特拉勞。我並沒有想到,虛弱的我,在那裡會變得十分健康和強壯。

  帷幕降下來了,我最神聖的東西已經毀了,必須把新的神安置進去。

  我從理想主義,——順便提一提,我曾拿它同康德和費希特的理想主義比較,並從其中吸取營養,——轉而向現實本身去尋求思想。如果說神先前是超脫塵世的,那麼現在它們已經成為塵世的中心。

  先前我讀過黑格爾哲學的一些片斷,我不喜歡它那種離奇古怪的調子。我想再鑽到大海里一次,不過有個明確的目的,這就是要證實精神本性也和肉體本性一樣是必要的、具體的,並且具有同樣的嚴格形式;我不想再練劍術,而只想把真正的珍珠拿到陽光中來。

  我寫了一篇將近二十四印張的對話:《克萊安泰斯,或論哲學的起點和必然的發展》。彼此完全分離的科學和藝術在這裡在一定程度上結合起來了。我這個不知疲倦的旅行者著手通過概念本身、宗教、自然、歷史這些神性的表現從哲學上辯證地揭示神性。我最後的命題原來是黑格爾體系的開端,而且由於寫這部著作需要我對自然科學、謝林、歷史作某種程度的瞭解,我費了很多腦筋,而且寫得非常因為它本來應當是一部新邏輯學,連我自己現在也幾乎想不起它的思路了;這部著作,這個在月光下撫養大的我的可愛的孩子,象欺詐的海妖一樣,把我誘入敵人的懷抱。

  由於煩惱,我有幾天完全不能夠思考問題,就象狂人一樣在“沖洗靈魂,沖淡茶水”[注:海涅《北海集》第一集《和平》詩。——編者注]的骯髒的施普雷河水旁的花園裡亂跑,我甚至和我的房東一塊去打獵,然後又跑到柏林去,想擁抱每一個遇見的人。

  此後不久,我只從事一些正面的研究。我研究了薩維尼論佔有權的著作、費爾巴哈和格羅爾曼的刑法、克拉麥爾的《論詞義》、韋寧-英根海姆關於羅馬法全書體系的著作和米倫布魯赫的《關於羅馬法全書的學說》,後者我現在還在研究;最後我還研究了勞特巴赫文集中的某些篇章、民事訴訟法、特別是教會法,後者的第一部分,即格拉齊安的《矛盾宗規的協調》,幾乎全部在《[法典]大全》中讀完了,並且作了摘要;我也研究了附錄——朗切洛蒂的《綱要》。後來,我還翻譯了亞里士多德《修辭學》一部分,讀完了著名的維魯拉姆男爵培根的《論科學的發展》,對賴馬魯斯的著作下了很大功夫,我高興地細讀了他的著作《關於動物的複雜本能》。我還研究了德國法,但是我研究的主要只是法蘭克王的敕令和教皇給他們的信。

  由於燕妮的病和我的徒勞無益的腦力勞動引起煩躁心情,由於不得不把我所憎惡的觀點變成自己的偶像而感到苦惱,我生病了,這是我以前已經告訴過你的,親愛的父親。病好以後,我便把所有的詩和小說草稿等等都燒了,我認為我能把它們丟得一乾二淨;直到現在,我絲毫沒有出現與此相反的情況。

  在患病期間,我從頭到尾讀了黑格爾的著作,也讀了他大部分弟子的著作。由於在施特拉勞常和朋友們見面,我接觸到一個“博士俱樂部”,其中有幾位講師,還有我的一位最親密的柏林朋友魯滕堡博士。這裡在爭論中反映了很多相互對立的觀點,而我同我想避開的現代世界哲學的聯絡卻越來越緊密了;但是一切聲音都安靜下來,我陷入了真正的諷刺狂,而這在如此多的東西遭到否定以後,是很容易發生的。此外又加上燕妮的沉默,而且只要我還沒有通過類似《訪問》等等拙劣作品來掌握現代主義和現代科學觀點,我也安不下心來。

  如果我在這裡也許沒有把上學期的整個情形說清楚,也說得不詳細,把所有的細節抹煞了,那就請原諒我,親愛的父親,因為我急於想談我目前的情況。

  馮·夏米索先生寄來一封毫無意義的簡訊,告訴我,“他們感到抱歉,年鑑不能採用我寫的作品,因為年鑑早已付印了。”我遺憾地領受了這封信。書商維幹德把我的計劃寄給銷售好乳酪和壞書刊的溫德爾公司的代理人施米特博士。今附上他的來信。施米特博士還沒有回信。但是我無論如何不放棄這個計劃;特別是因為通過大學講師鮑威爾[注:指布魯諾·鮑威爾。——編者注]他在黑格爾學派著名美學家中起重大作用和我的同伴魯滕堡博士的幫助,所有黑格爾學派著名美學家都答應撰稿。

  至於財政學專業問題,親愛的父親,不久前我認識了一位陪審推事施米特漢納,他勸我第三次法學考試以後,去當一個這方面的法官,這更合我的興趣,因為我確實認為法學比所有行政科學好。這位先生告訴我,他本人和威斯特伐利亞的閔斯德高等地方法院的其他許多人三年就獲得陪審推事的頭銜。他說,這並不難——當然要努力工作——因為那裡所有級別不象柏林和其他地方那樣規定得嚴格。如果當了陪審推事以後又得了博士學位,那麼就更有可能得到兼職教授職位。波恩的格特納先生就是一個例子,他寫過一篇平平常常的關於地方立法的文章,此外,人們只知道他屬於黑格爾法學派。但是,親愛的、敬愛的父親,可不可以親自和你談談這一切?愛德華[注:馬克思的弟弟愛德華·馬克思。——編者注]的健康狀況,親愛的媽媽[注:馬克思的媽媽罕麗達·馬克思。——編者注]的病,你的身體欠安——但願不很嚴重——所有這些都使我希望,甚至必須立即回到你們那裡。如果不是我擔心你會不同意、不贊成的話,我已經回去了。

  請相信我,我親愛的父親,我絕不是出自自私的動機想回去雖然再見到燕妮我會感到高興,而是一個我不能說出的念頭在推動我回去。對我來說,這在許多方面甚至是艱難的一步,但是,正如我唯一親愛的燕妮信中所說,對於完成神聖的天職,所有這些考慮都應當打消。

  我請求你,親愛的父親,不管你的決定如何,不要把這封信,至少不要把這一頁給最親愛的母親看,也許,我的突然回家將使這位寬厚的崇高的女性恢復健康。

  我寄給媽媽的信,是在接到燕妮的親切來信以前好久寫的;因此,我也許無意地寫了許多不完全適當的或者完全不適當的事情。

  希望籠罩著我們家庭的陰雲慢慢消散,希望我能夠和你們同受苦同哭泣,並且也許能夠在你們身邊證明我這一片深切而真誠的情意和常常表達得不好的無限的愛;希望你,親愛的、永遠敬愛的父親,在考慮我的不安心情的各種表現時能原諒我,因為常常在心情似乎紊亂的地方,實際上是戰鬥精神在壓抑著它;希望你早日完全康復,以便我能緊緊地擁抱你,向你傾訴我的衷腸。

  永遠對你敬愛的兒子

  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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