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梅愛情文章

General 更新 2024年06月01日

  白落梅,原名胥智慧,文學作者。作品常見於《讀者》等雜誌。她的文字溫潤如玉,就像一位修養極好的俊美少年,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關於,希望對你有用!

  關於1:煙月不知人事改

  給我一段老時光,獨坐在綠苔滋長的木窗下,泡一壺閒茶。不去管,那南飛燕子,何日才可以返家。不去問,那一葉小舟,又會放逐到哪裡的天涯。不去想,那些走過的歲月,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株遺世的梅花,守著寂寞的年華,在老去的渡口,和某個歸人,一起靜看日落煙霞。

  開間茶館吧。在某個臨水的地方,不招搖,不繁鬧。有一些古舊,一些單薄,生意冷清,甚至被人遺忘,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還有那麼,那麼一個客人。在午後慵懶的陽光下,將一盞茶,喝到無味;將一首歌,聽到無韻;將一本書,讀到無字;將一個人,愛到無心。

  怎樣的一場落葉匆匆,讓死亡也這般地燦爛從容。都說韶光如夢,看慣了秋月春風,人生故事本相同,可終究,無法割捨一段美麗的相逢。往事就像一場無言的秋紅,流水光陰也不過是梅花三弄。縱算水盡山窮,葉落成空,那老去的年華依舊可以風姿萬種。縱算歲月朦朧,天涯西東,依然可以覓尋當年遺落的影蹤。

  世事早已擦肩而過,我們又何必反覆追憶,反覆提起。是時候和昨天告別了,忘記一切,也原諒一切。是真的忘記,做到心平氣和,在安穩的現世裡,循規蹈矩的過日子。不再追求虛浮的奢華,不再喜好俏麗的顏色,不再渴望熱烈的愛情。只願在簡約的四季裡,穿粗布素衣,和某個平淡的人,一同老去,相約白頭。

  將萬千心事寄放天涯的年齡早已過去,那份年少時的衝動,也被歲月消磨得蕩然無存。不再那麼奢望一場盛世繁花的相遇,不再期待月圓的重逢。春秋置換,開始讓自己做一株草木,理性又安靜地看著人世變遷。懂得唯有遵從宿命,才可以離合不驚;唯有恪守理則,才可以枯榮隨緣。

  雨從簷角下落,風在窗外穿行。這樣的日子,適合倚樓聽戲,臨池賞荷,眉間留三分淺笑,眼底藏七分冷傲。車水馬龍的市井繁華,被理所當然地關在門外,細雨輕煙留在了心底。如此安寧,哪怕過到無人問津的地步,亦不覺孤獨。

  花事已過,而我在匆匆時光裡,無端地錯過了花期。總以為,那些散落的芬芳,是愛的流轉,是對華年最美的深銘。直到眉宇間,再也尋不見一絲青春的痕跡。才知曉,過往許多純淨的恩寵,都還給了流光。是不是每個人,走到最後,掃盡塵埃,都會把日子過到一無所有?也許那時,才能夠在紛擾的人群裡,得到安然。

  林下相逢,不問因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走,會突然發覺,那些說好了攜手天涯的人,竟早早分道揚鑣了。這世上豈有真正不被更改的諾言,縱是山和水,天與地之間,也會有相看兩厭,心生疲倦的一天。所以,淡然心性,各安天命,如此,就真的簡單了。

  我是船,靜靜地漂浮在時間的河上。人海茫茫,也曾為了一段萍水相逢,迷失過最初的方向。隔岸燈火已闌珊,而我打撈著一輪水中的月亮,止不住內心無盡的荒涼。在時間的河上,已然忘記那些落花無言的過往。當年的承諾,是我對青春撒下的謊。走過千迴百轉的歲月,不要問我,是否飲盡了塵世的風霜。

  人只有將寂寞坐斷,才可以重拾喧鬧;把悲傷過盡,才可以重見歡顏;把苦澀嚐遍,就會自然回甘。信了這些,就可以更坦然地面對人生溝壑,走過四季風霜。言者隨意,但生命畢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每一寸時光,都要自己親歷,每一杯雨露,都要自己親嘗。

  如水的歲月,如水的光陰,原本該柔軟多情,而它卻偏生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削去我們的容顏,削去我們的青春,削去我們僅存的一點夢想,只留下殘缺零碎的記憶。這散亂無章的記憶,還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嗎?

  人總是在企求圓滿,覺得好茶需要配好壺,好花需要配好瓶,而佳人也自當配才子。卻不知道,有時候缺憾是一種美麗,隨興更能怡情。太過精緻,太過完美,反而要驚心度日。既是打算在人世生存,就不要奢求許多,不要問太多為什麼。且當每一條路都是荒徑,每一個人都是過客,每一片記憶都是曾經。

  許多人想行雲流水過此一生,卻總是***四起。平和之人,縱是經歷滄海桑田,也會安然無恙。敏感之人,遭遇一點風聲,也會千瘡百孔。命運給每個人同等的安排,而選擇如何經營自己的生活,釀造自己的情感,則在於個人的心性。

  只有一個走過歲月的人,才會說,不要輕易許諾,不要輕易說愛,否則有一天,你終會為自己的曾經懊悔。真的如此麼?同樣有許多人,把所有的過往,都當作是一種磨礪,是人生最珍貴的篇章。其實,在紛擾的浮世,恩怨情愁都可以化開,榮辱幻滅轉身被人遺忘。你在意的人事,你害怕的江湖,只是那麼的尋常。

  來路是歸途,每個人,從哪裡來,就要回歸哪裡去。時間的長短,不是自己所能掌控,人的生命,就如同枝頭的花朵,有些落得早,有些落得遲。

  總有人說,待到老去,老到一無所有的時候,就咀嚼回憶度日。然而人的一生,不是所有的記憶,都是美好、值得回味的。也許待你回首過往的時候,會發覺,所有的相逢,所有的擁有,都那麼的不值一提。甚至會覺得是一種無奈與悲哀,就像是一張潔淨的白紙上,被潑染了墨跡。

  人生是什麼,是在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於古老的庭院銜泥築巢。是在清涼的夏季,看滿池蓮荷,寂寞地在水中生長。是在風起的深秋,看一枚落葉,安靜地趕赴美麗的死亡。是在落雪的冬夜,看一尾白狐,遁跡在荒寒的山林。

  我種今生因,誰得來世果。高原裡浩蕩的長風不語,來去無心的白雲不語,神山聖湖不語。它們為了一個簡單的諾言,可以永生永世守口如瓶。就讓我對著溫厚寬容的歲月,許下善良的心願,唯願這世間的每一條河流都可以清澈無塵,每一座山巒都可以平和沉靜,每一片草原都可以不分彼此。願山河靜美,盛世長寧。

  你總是說我淡然,其實你不知道,我只不過假裝讓往事如煙。自從來到這煙火人間,就深刻地知曉,人生本就沒有永遠。可還是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相信因果塵緣。你可知,我多想擦去所有的從前,只為和你在茫茫人海里,重新遇見,只為和你一起,等新月變圓……

  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遠離純淨,開始漫步在紅塵的煙火裡。在茫茫世海里追逐,尋找所謂的歸宿,其實人又何曾有真正的故鄉,都只是暫將身寄,看幾場春日芳菲,等幾度新月變圓。停留是剎那,轉身即天涯。

  關於2:山水,那段宿命的前因

  廬山東林雜詩

  崇巖吐清氣,幽岫棲神蹟。

  希聲奏群籟,響出山溜滴。

  有客獨冥遊,徑然忘所適。

  揮手撫雲門,靈關安足闢。

  流心叩玄扃,感至理弗隔。

  孰是騰九霄,不奮沖天翮?

  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

  ——東晉.慧遠

  對於山水,我有著宿命般的眷念。多年前,去過廬山,在雲海松濤般的仙境裡,假裝許下誓言。這一生,只要了卻塵事,一定還會來到這裡,找個屋子,住下來,安靜端然於歲月的一隅。可隨著時光的流離,我把自己拋擲在荒蕪的日子中,曾經的盟誓隨風散去,已然無憑。後來我又去了廬山腳下的東林寺,與山水相同,我對古剎亦有著難解的因緣。悠遠寧靜的東林寺,成了我此生澄淨的牽掛。

  去的時候,我就知道,東林寺曾經居住過一個叫慧遠的得道高僧。我讀過他寫的廬山東林詩,感受過詩中山水的禪意。慧遠禪師在廬山修煉數十載,自從他來到廬山東林寺,此生就再也沒有離開。影不出山,跡不入谷,每送客散步,也只以廬山虎溪為界。著名的虎溪三笑,來源於此。虎溪在廬山東林寺前﹐慧遠禪師居東林寺時﹐送客不過溪。一日陶淵明﹑道士陸修靜來訪﹐與語甚契﹐相送時不覺過溪﹐虎輒號鳴﹐三人大笑而別,後人於此建三笑亭。

  慧遠,東晉時代人,俗姓賈,出生於雁門樓煩***今山西代縣***,世代書香之家。從小資質聰穎,敏思好學,十三歲就遊學各地,精通儒學,旁通老莊。二十一歲時,前往太行山聆聽道安法師講《般若經》,於是悟徹真諦,感嘆地說:“儒道九流學說,皆如糠秕。”他決意捨棄紅塵,落髮出家,皈依三寶,隨從道安法師修行。後來時局動盪,為避禍亂,慧遠途經廬山東林寺,被廬山秀麗的風景所吸引。東林此後成了慧遠禪師的修行道場,因為他,東林寺道風日盛。他在寺內鑿池遍種白蓮,讓整個東林寺成了蓮花勝境。

  我和東林寺就有一段白蓮之緣,時光彈指,剎那芳華,已是十年之久。當年和友人一同去的東林寺,在法物流通之處,想要給自己買一件開光的小掛墜。一朵小小白蓮,只和我有短暫的相視,友似乎聽到我和白蓮用心靈交談。未等我說出口,她已作主為我買下了,贈予了我。她遞在我手上時,臉上的微笑,似那朵白蓮,清淡雅潔,至今記憶猶新。這朵蓮,早已沒有佩戴於身,隨著往事,塵封在一個安靜的盒子裡。在這清淡人間,不只是名利,才值得重視,許多輕微物件,更讓人珍惜。

  沿著慧遠禪師修煉的遺蹟,遊東林寺,彷彿某個步履,可以跟他疊合,某個禪念,可以和他相通。這是一個奇妙的菩提世界,一花一木都成了至美的風景。層巒疊翠,林泉淙淙,竹影清風,佛塔林立,最喜山間的綠,明眼洗心。僧侶在禪房打坐誦經,或三五人相聚,煮茶品茗,共修禪理。樵夫在山崖伐薪,和一隻雲雀對話。隱士在雲中採藥,救下一隻受傷的白狐。河畔,有農女浣紗,清脆的嗓音唱著樸素的山歌,將人引向青春不老的去處。

  遠處的南山,還有幾間茅屋,那籬院裡的幾叢菊花,可是當年陶淵明所種下的?水邊的釣翁,可是那位一生眷愛山水的名士謝靈運?山水草木就是他的佛,春花秋月就是他的詩,他的澄明寧靜與心靈徹悟,與禪佛相生相連。慧遠是他們的良師,也是佛友,廬山是道場,他們和林間的一切生靈,一起修煉,不求成佛成仙,只在永恆中,擷取一段清遠的時光,夾在歲月的書扉裡,給平凡的你我,留下幾頁飄逸的箋香墨痕。

  一生一死,一起一滅,永隔一方,各自安好。多麼渺小的生命,在流光的滄海中萎落成泥,一絲痕跡也不留下。不知道,塵世的暖意,是否可以穿過黃土的涼薄,傳遞給他們不死的靈魂。可終究有不會消散的,他們將一生所悟的圓融境界、奇妙的禪思,寄與萬世不改的青山綠水。我們可以在花草塵土中參禪,在飛鳥蟲獸間悟道。從此後,讓自己活得更加謙卑和淡定。把繁蕪過濾掉,留下簡約;把醜陋篩選掉,留下美;把怨恨遺忘掉,留下善良。

  最難忘的,是東林寺後山那條長長的石階,那條通向佛塔的幽徑。兩畔種植翠竹,入境則幽,那個過程,是從華麗穿越至清涼,一幕幕隨風掠過,漸至淡定從容。你的腳步會不由自主地放慢,很緩很輕,因為並排的翠竹,會跟你訴說東林寺裡,曾經的禪佛故事。只有等夜幕降臨,所有的過客,都各自歸入風塵,幾竿翠竹才會安靜下來,與過往的禪師,一起坐禪誦經,書寫自己的前世今生、因果宿命。

  站在和雲霞一樣的高處,俯看人間煙火,發覺那裡的一溪一河、一瓦一簷都讓人眷念。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卸下了紅塵的濃妝,將喧囂暫時關在門外,來到山寺,和內心靜坐對視。捧著一本經書,假裝認真地讀著,書裡的墨香讓心沉醉,卻無法真正地悟透它的深意。儘管那些禪理,那麼無言又深刻地想要度化你我。不知道是它無法征服我們,還是我們不能征服它,或許不是征服,只是緣分還淺了些。這裡註定不是歸宿,下一站還有匆匆的旅程——儘管我們不想趕路,只願守著這裡的清淨,讓心如蓮花一樣,靜靜開放。

  有些禪理,有些人只需一剎那就可以悟透,有些人卻用一輩子都悟不到。慧遠禪師屬於前者,芸芸眾生屬於後者。暮鼓聲,是遊客下山的路,不知是誰,將千盞蓮燈點燃,是為了留住一些人,也是為了送走一些人。我註定是被送走的那一個,這麼多年,尋訪過無數深山古剎,都是蜻蜓點水般來去匆匆。是什麼時候開始,愛得懦弱,恨得卑屈,哭得遮掩,笑得虛偽?我欽佩那些為愛低首,為愛不顧一切的人。只有他們,敢於將內心的潮溼拉到太陽底下,狠狠地晾晒。

  我終究是清淡的,我應該在一個誰也不認識,也不認識誰的地方,和一個眼睛清澈的男子,安靜地過日子。在有生之年,用情感的磚瓦,壘砌一間幸福的小巢。不要天荒地老,只要一生,因為來世,我許諾過佛,要做他身邊的草木和塵埃。都說一笑泯恩愁,相逢和相離,也只是佛祖的拈花一笑。

  關於3:請和我,在紅塵相愛一場

  巫山雲雨入禪房,藩籬情深臥鴛鴦。

  辯機腰斬刑場日,長歌當哭美嬌娘。

  ——佚名

  攜著清秋的煙雨去了山中寺院,不是為了趕赴某場約定,只是想去。青石鋪就的小徑,長滿了積歲的苔蘚,細雨還有伶仃的秋葉落在上面,蕭索的潮溼更添幾分詩意。因為雨天,寺院沒有香客,寂寞的銅爐依舊焚著檀香,空靈的梵音隨著煙雨在山寺縈繞。幾個年輕的僧人,聚在殿裡翻讀佛經,桌案上幾杯清茶,氤氳著霧氣。這番情景讓我想起,自古以來,一代又一代的僧者,就是這樣在廟宇裡度著清寂的流年。黃卷是知己,青燈是佳人,難道他們就真的入定禪心,不為紅塵有一絲的所動?

  不由自主地想起歷代情僧,以及與他們相關的情事。其實不過是平凡的男歡女愛,陰陽和合,再尋常不過,只因僧者是佛門中人,須斷塵念,所以這些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就成了傳奇,成了世人心中悽美的故事。這不是戲,臺上演完,臺下的人看過也就罷了。許多故事,真實地在歲月裡存在過,因為清規戒律,這些僧者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苦痛。這些僧人,都有著非凡的悟性與禪心,可宿命裡註定斷不了孽緣情債。

  心繫佛門,仍思凡塵愛戀,這不是一種罪過,也不意味著背叛。以佛的悲憫,他的初衷是為了給人世間更多的愛,而這些僧人,只是藉助佛的旨意,在人間講經說法,佈施慈善。一段真愛,既是渡己,亦是渡人。可這些僧者的愛情,最終還是要以悲劇來解讀。至今為世人傳誦的倉央嘉措,多少人為了那段美麗的愛情,揹著行囊遠赴西藏,都是為了去尋覓他的痕跡。還有一代情僧蘇曼殊,亦有人因為他,飄洋過海趕赴日本,去看一場浪漫的櫻花之舞。與世俗的愛情相比,他們愛得艱辛,愛得刻骨,愛得讓人心痛難當。

  看著一位年輕僧人俊朗的背影,讓我想起大唐一位叫辯機的和尚。他短暫的一生,亦成為感動千古的傳奇。看過一段關於他的文字,簡短的幾句話,涵蓋了他悲歡的一生。“辯機,生年不詳,凡十五歲出家,師從大總持寺著名的薩婆多部學者道嶽。後因高陽公主相贈之金寶神枕失竊,御史庭審之時發案上奏,傳高陽公主與其於封地私通,唐太宗怒而刑以腰斬。”這就是辯機,一個生於大唐盛世的和尚,得到過唐太宗的御準,以淵博的學識、優雅流暢的文采而知名,被選為唯一撰寫《大唐西域記》的高僧。

  然而,辯機在中國歷史上,卻是一個功罪難評、聚訟紛紜的僧人。若不是因為他獲罪而死,以他的優秀,在大唐那個盛行佛教的時代,他應該有一本輝煌的傳記,可歷史只給了他幾段零星的記載。一位前途無量的名僧,在風華正茂之年,因愛上一個美麗高傲的公主,被處腰斬的極刑。在大唐天子的眼裡,在芸芸眾生的眼裡,一代名僧和凡俗女子相愛,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何況這女子不是尋常的農女,她是唐太宗最寵愛的十七公主。一個千嬌百媚的公主,一個傲視眾生的女子,一個可以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女子。

  高陽公主是天上的寵兒,她以非凡的美麗和過人的聰慧,令唐太宗對她視若珍寶。唐太宗用他至高無上的皇權滿足高陽所需的一切,高陽就是在這樣的榮寵中長大的。在她眼裡,世界上有兩個最出色的男人,一位就是她的父親唐太宗,還有一位是她的兄長李恪。所以到後來,唐太宗將她許配給宰相房玄齡的兒子房遺愛的時候,她百般不滿。在高陽眼裡,房遺愛只是一位空有一身蠻力,平俗庸常的男人。這樣一個男人,根本無法滿足她高傲的心。她的璀璨,就像一朵風華絕代的牡丹,只有在懂得欣賞的男子面前,才會奪目綻放。

  世俗中能有幾個男人給得起高陽這樣如烈焰般的愛情?直到辯機的出現,一位英俊、富有學識的年輕和尚,他智慧的眼神,清澈的風骨,帶給高陽不同凡響的震撼。史書上是這麼記載的:“初,浮屠廬主之封地,會主與遺愛獵,見而悅之,具帳其廬,與之亂。”雲水流轉千年,我們依舊可以想象,當日高陽公主在郊外打獵,遇見辯機的情景。一座無名的草菴,一位身著粗布僧袍的英俊和尚坐在窗前讀書,他的出塵打動了高陽的心。看慣了衣著華麗、面容庸俗的文武百官,一個氣宇不凡的和尚對高陽來說,是世間一切繁華都不能企及的完美。而辯機在荒野破舊的草菴裡苦讀,突遇這樣一位麗如牡丹的華貴公主,那顆禪寂的心,在瞬間被她熾熱的目光點燃。

  一位敢愛敢恨的公主,不屑於世俗的目光,她敢對著天地起誓,她要這個和尚。高陽命隨從和宮女們,把攜帶的帳床等用具,抬進草菴。她用堅定熱烈的目光對著辯機說,他就是她的佛,就算拼盡一切,她也要和他在紅塵相愛一場。在這位高貴驕傲的公主面前,辯機的拒絕和躲閃,蒼白如紙,他的淪陷是必然。簡陋的草菴裡,辯機沉淪在高陽的裙裾之下,他口中唸唸有詞的經文,數年修行的定力,不能抵抗高陽的一個眼神、一朵微笑。而懦弱的房遺愛,對公主盡忠到為他們擔任起護衛之職。

  辯機每日糾纏在矛盾之中,一邊是了悟禪寂、法量無邊的佛祖,一邊是胭脂香粉、驚豔高貴的公主。他一生的抱負是潛心鑽研佛學理論,修撰經書,普度眾生。可是這段情緣,他亦不能放下。高陽是一個不容抗拒的女人,任何男人愛上她,擁有她,都甘願為她而死。在大唐歷史上,她就是一個極致,愛得極致,恨得極致,生得極致,也死得極致。倘若不是因為高陽送給辯機的玉枕,被莫名落入官府手中,他們的美好生活應該還可以延續一段日子。

  所謂劫難難逃,大概就是如此。野史記載,官府捉到一個偷兒,搜查他屋子時,發現一個玉枕。官家知道,這個玉枕乃皇家之物。在不敢怠慢的情況下,交付給了皇上,唐太宗看到玉枕,龍顏大怒,拍案而起。這位天真驕傲的公主,將所作所為擔當下來,她不知,她是天之驕女,自然可以無所畏懼,而辯機雖是最負盛名的年輕高僧,但在皇帝眼中,亦不過是一隻可有可無的螻蟻。為了維護皇家顏面,唐太宗毫不留情,判了辯機腰斬的極刑。傲慢的高陽此刻才明白,她就要永遠地失去辯機,而傷害辯機的人,卻是一直最疼愛她的父皇。

  都說刑場設在長安西市場的十字路口,那裡有一棵古老的柳樹,看過凡塵榮辱、世事消長。想必當時去看熱鬧的百姓一定將刑場圍得水洩不通,因為被行刑的人是素日裡那位才識不凡的高僧。他的罪,是和大唐最高貴的公主有了私情,犯了淫戒。那許多的人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出於同情,又有多少人是來嘲笑。只有辯機,面容平靜,仰望藍天白雲,他可以參透生死,卻放不下情愛。

  永遠忘不了《大唐情史》中辯機腰斬時的那剪片段,辯機在臨死前,救下了鍘刀上的一隻螞蟻。他慈悲地將那隻螞蟻從鍘刀口救下,抓到手上,放它一條生路。而自己,死在鍘刀下。這是讓人震撼的一幕,無論辯機犯了怎樣的戒律,我相信,這隻螞蟻可以抵掉他一生的罪過。辯機終於為高陽而死,這樣的死,比任何方式都要悽美,都要決絕。

  你眼前的我是紅塵萬丈。

  我眼裡的你是化外一方。

  若,你跳得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

  我只記取你當初的模樣,

  白衣勝雪,才冠三樑。

  若,跳不出去,親愛的,

  請和我於紅塵裡相愛一場。

  醉笑陪君三萬場。

  不訴離觴。

  半年後,唐太宗李世民駕崩,高陽公主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她不難過,是因為她的心已隨辯機而去,一個放棄靈魂的人,已經沒有了愛恨。之後,有人說她放浪形骸,與一些和尚、道士、高醫私通。可她此生,只與一個叫辯機的和尚,在紅塵裡相愛過一場。無論這樣的愛,是不是一種錯誤,但在大唐的書頁裡,永遠有這麼一段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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