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母愛散文隨筆

General 更新 2024年04月30日

  母親是冬日裡的微微陽光,當你寒冷絕望時,溫暖的撫慰和照耀使你暖入心田。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尋夢

  夜裡夢到母親,我哭著醒來。醒來再想捉住這夢的時候,夢卻早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暗,一直看到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在發亮。眼前飛動著夢的碎片,但當我想到把這些夢的碎片捉起來湊成一個整個的時候,連碎片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眼前剩下的就只有母親依稀的面影……

  在夢裡向我走來的就是這面影。我只記得,當這面影才出現的時候,四周灰濛濛的,母親彷彿從雲堆裡走下來,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同平常不一樣,像笑,又像哭,但終於向我走來了。

  我是在什麼地方呢?這連我自己也有點兒弄不清楚。最初我覺得自己是在現在住的屋子裡。母親就這樣一推屋角上的小門,走了進來,橘黃色的電燈罩的穗子就罩在母親頭上。於是我又想了開去,想到哥廷根的全城:我每天去上課走過的兩旁有驚人的粗的橡樹的古舊的城牆,斑駁陸離的灰黑色的老教堂,教堂頂上的高得有點兒古怪的尖塔,尖塔上面的晴空。

  然而,我的眼前一閃,立刻閃出一片蘆葦。蘆葦的稀薄處還隱隱約約地射出了水的清光。這是故鄉里屋後面的大葦坑。於是我立刻感覺到,不但我自己是在這葦坑的邊上,連母親的面影也是在這葦坑的邊上向我走來了。我又想到,當我童年還沒有離開故鄉的時候,每個夏天的早晨,天還沒亮,我就起來,沿了這葦坑走去,很小心地向水裡面看著。當我看到暗黑的水面下有什麼東西在發著白亮的時候,我伸下手去一摸,是一隻白而且大的鴨蛋。我寫不出當時快樂的心情。這時再抬頭看,往往可以看到對岸空地裡的大楊樹頂上正有一抹淡紅的朝陽———兩年前的一個秋天,母親就靜臥在這楊樹的下面,永遠地,永遠地。現在又在靠近楊樹的坑旁看到她生前八年沒見面的兒子了。

  但隨了這葦坑閃出的卻是一枝白色燈籠似的小花,而且就在母親的手裡。我真想不出故鄉里什麼地方有過這樣的花。我終於又想了回來,想到哥廷根,想到現在住的屋子。屋子正中的桌子上兩天前房東曾給擺上這樣一瓶花。那麼,母親畢竟是到哥廷根來過了,夢裡的我也畢竟在哥廷根見過母親了。

  想來想去,眼前的影子漸漸亂了起來。教堂尖塔的影子套上了故鄉的大葦坑,在這不遠的後面又現出一朵朵燈籠似的白花,在這一些的前面若隱若現的是母親的面影。我終於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麼地方看到母親了。我努力壓住思緒,使自己的心靜了下來,窗外立刻傳來chánchán的雨聲,枕上也覺得微微有寒意。我起來拉開窗幔,一縷清光透進來。我向外悵望,希望發現母親的足跡。但看到的卻是每天看到的那一排窗戶,現在都沉浸在靜寂中,裡面的夢該是甜蜜的吧!

  但我的夢卻早飛得連影都沒有了,只在心頭有一線白色的微痕,蜿蜒出去,從這異域的小城一直到故鄉大楊樹下母親的墓邊,還在暗暗地替母親擔著心:這樣的雨夜怎能跋涉這樣長的路來看自己的兒子呢?此外,眼前只是一片空,什麼東西也看不到了。

  天哪!連一個清清楚楚的夢都不給我嗎?我悵望灰天,在淚光裡,幻出母親的面影。

  :用什麼來報答母愛

  母親八十三歲了,依然一頭烏髮,身板挺直,步伐穩健。人都說看上去也就七十來歲。父親去世已滿十年,自那以後,她時常離開深上海的家,到北京居住一些日子。不過,不是住在我這裡,而是住在我妹妹那裡。住在我這裡,她一定會覺得寂寞,因為她只能看見這個兒子整日坐在書本或電腦前,難得有一點別的動靜。母親也是安靜的性格,但終歸需要有人跟她嘮嘮家常,我偏是最不善此道,每每大而化之,不能使她滿足。母親節即將來臨,雜誌向我約稿,我便想到為她寫一點文字,假如她讀到了,就算是我痛改前非,認真地跟她嘮了一回家常罷。

  在我的印象裡,母親的一生平平淡淡,做了一輩子家庭主婦。當然,這個印象不完全準確,在家務中老去的她也曾有過如花的少女時代。很久以前,我在一本家庭相簿裡看見過她早年的照片,秀髮玉容,一派清純。她出生在上海一個職員的家裡,家境小康,住在錢家塘,即後來的陝西路一帶,是舊上海一個比較富裕的街區。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母親還年輕,喜歡對我們追憶錢家塘的日子,她當年與同街區的一些女友結為姐妹,姐妹中有一人日後成了電影明星,相簿裡有好幾張這位周曼華小姐親筆簽名的明星照。看著照片上的這個漂亮女人,少年的我暗自激動,彷彿隱約感覺到了母親從前的青春夢想。

  曾幾何時,那本家庭相簿失落了,母親也不再提起錢家塘的日子。在我眼裡,母親作為家庭主婦的定位習慣成自然,無可置疑。她也許是一個有些偏心的母親,喜歡帶我上街,買某一樣小食品讓我單獨享用,叮囑我不要告訴別的子女。可是,漸漸長大的兒子身上忽然發生了一種變化,不肯和她一同上街了,即使上街也偏要離她一小截距離,不讓人看出母子關係。那大約是青春期的心理逆反現象,但當時卻惹得她十分傷心,多次責備我看不起她。再往後,這些小插曲也在歲月裡淡漠了,唯一不變的是一個圍著鍋臺和孩子轉的母親形象。後來,我到北京上大學,然後去廣西工作,然後考研究生重返北京,遠離了上海的家,與母親見面少了,在我腦中定格的始終是這個形象。

  最近十年來,因為母親時常來北京居住,我與她見面又多了。當然,已入耄耋之年的她早就無須圍著鍋臺轉了,她的孩子們也都有了一把年紀。望著她皺紋密佈的面龐,有時候我會心中一驚,吃驚她一生的行狀過於簡單。她結婚前是有職業的,自從有了第一個孩子,便退職回家,把五個孩子拉扯大成了她一生的全部事業。我自己有了孩子,才明白把五個孩子拉扯大哪裡是簡單的事情。但是,我很少聽見談論其中的辛苦,她一定以為這種辛苦是人生的天經地義,不值得稱道也不需要抱怨。作為由她拉扯大的兒子,我很想做一些令她欣慰的事,也算一種報答。她知道我寫書,有點小名氣,但從未對此表現出特別的興趣。直到不久前,我有了一個健康可愛的女兒,當我女兒在她面前活潑地戲耍時,我才看見她笑得格外的歡。自那以後,她的心情一直很好。我知道,她不只是喜歡小生命,也是慶幸她的兒子終於獲得了天倫之樂。在她看來,這比寫書和出名重要得多。母親畢竟是母親,她當然是對的。在事關兒子幸福的問題上,母親往往比兒子自己有更正確的認識。倘若普天下的兒子們都記住母親真正的心願,不是用野心和榮華,而是用愛心和平凡的家庭樂趣報答母愛,世界和平就有了保障。

  :我的母親是春天

  在我們家裡,母親是至高無上的守護神。日常生活全是母親料理。三餐茶飯,四季衣裳,孩子的教養,親友的聯絡,需要多少精神!我自幼多病,常和病魔作鬥爭。能夠不斷戰勝疾病的主要原因是我有母親。如果沒有母親,很難想象我會活下來。在昆明時嚴重貧血,上紀念週站著站著就暈倒。後來索性染上肺結核休學在家。當時的治法是一天吃五個雞蛋,晒太陽半小時。母親特地把我的床安排到有陽光的地方,不論多忙,這半小時必在我身邊,一分鐘不能少。我曾由於各種原因多次發高燒,除延醫服藥外,母親費盡精神護理。用小匙喂水,用涼手巾覆在額上,有一次高燒昏迷中,覺得像是在一個狄窄的洞中穿行,擠不過去,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一抓到母親的手,立刻知道我是在家裡,我是平安的。後來我經歷名目繁多的手術,人贈雅號“挨千刀的”。在挨千刀的過程中,也是母親,一次又一次陪我奔走醫院,醫院的人總以為是我陪母親,其實是母親陪我。我過了四十歲,還是覺得睡在母親身邊最心安。

  母親的愛護,許多細微曲折處是說不完、也無法全捕捉到的。也就是有這些細微曲折才形成一個家。這人家處處都是活的,每一寸牆壁,每一寸窗簾都是活的。小學時曾以“我的家庭”為題作文,我寫出這樣的警句:“一個家,沒有母親是不行的。母親是春天,是太陽。至於有沒有父親,不很重要。”作業在開家長會時展覽,父親去。回來向母親描述,對自己的地位似並不在意,以後也並不努力增加自己的重要性,只顧沉浸在他的哲學世界中。

  在父母那時代,先生小心做學問,太太操勞家務,使無後顧之憂,是常見的。不過父母親特別典型。他們真像一個人分成兩半,一半主做學問,一半主理家事,左右合契,毫髮無間。應該說,他們完成了上帝的願望。

  母親對父親的關心真是無微不至,父親對母親的依賴也是到了極點。我們的堂姑父張岱年先生說,“馮先生做學問的條件沒有人比得上。馮先生一輩子沒有買過菜”。細想起來,在昆明鄉下時,有一陣子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帶我們去趕過街子,不過次數有限。他的生活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舊時有一付對聯:“自古庖廚君子遠,從來中饋淑人宜”,放在我家正合適。母親為一家人真操碎了心,在沒有什麼東西的情況下,變著法子讓大家吃好。她向同院的外國鄰居的廚師學烤麵包,用土豆作引子,土豆發酵後力量很大,能“嘭”的一聲,頂開瓶塞,聲震屋瓦。在昆明時一次父親患斑疹傷寒,這是當時西南聯大一位校醫鄭大夫診斷出的病,治法是不吃飯,只喝流質,每小時一次,幾天後改食半流質。母親用裡脊肉和豬肝做湯,自己擀麵條,擀薄切細,下在湯裡。有人見了說,就是吃馮太太做的飯,病也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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