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最長的民間敘事詩
我國古代的文學作品種類繁多,其中長篇民間敘事詩就有很多,今天的小編就為你們整理古代最長篇敘事詩。
《孔雀東南飛》是我國古代最長的民間敘事詩。
一、《孔雀東南飛》的基本概況
《孔雀東南飛》,原題為《古詩為焦仲卿妻作》,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敘事詩,與《木蘭辭》並稱樂府詩雙璧。創作時間大致是東漢獻帝建安年間,作者不詳,全詩340多句,1700多字,是中國漢樂府民歌中最長的一首敘事詩。《孔雀東南飛》主要記敘了劉蘭芝嫁到焦家為焦母不容而被遣回孃家,兄逼其改嫁。新婚之夜,蘭芝投水自盡,焦仲卿亦殉情而死。從漢末到南朝,此詩在民間廣為流傳並不斷被加工,終成為漢代樂府民歌中最傑出的長篇敘事詩。其中大量運用鋪陳的寫作手法,敘述了焦仲卿與劉蘭芝之間的愛情悲劇。
二、敘事詩的創作的背景
《孔雀東南飛》是我國文學史上第一部長篇敘事詩,也是我國古代史上最長的一部敘事詩,是我國古代民間文學中的光輝詩篇之一。《孔雀東南飛》與北朝的《木蘭詩》並稱“樂府雙璧”。後又把《孔雀東南飛》、《木蘭詩》與唐代韋莊的《秦婦吟》並稱為“樂府三絕”取材於東漢獻帝年間發生在廬江郡***治舒縣,漢末遷皖縣,均在今安徽境內***的一樁婚姻悲劇。
《孔雀東南飛》故事的兩個主人翁以其對愛情的堅貞不渝而贏得千古文人墨客的讚歎,主人翁的墓地在安徽省懷寧縣小市鎮糧站前方,經後人的修繕,現已經成為一處免費供遊人憑弔的風景地。為了拍攝相關電視,在小市鎮建成了“孔雀東南飛影視基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開始名揚海外。
三、敘事詩的寫作特點
1、剪裁得體,敘事中體現情理:
本詩開篇以鳥飛起興,直入主題***未按常規,交代兩家緣起***中間敘事以蘭芝為中心,焦母、劉兄等人蔘差其間,寥寥數語,人物聲貌躍然紙上。詩中三事鋪飾:“贈奩”、“嚴妝”、“迎娶”,正是“華縟”“炫目”之筆,與其情事,構成了“五色”之“陸離”。全詩詳其所詳,略其該略,不枝不蔓,剪裁得體。
先後描繪出十餘幅生活畫面中,又體現著不同的情與理:如同是“告別”,蘭芝在焦母面前只有禮節性辭別,而在小姑面前卻“淚落連珠子”,在丈夫面前更是殷殷陳情,依依不捨;面對“逼嫁”,蘭芝“含淚答”阿母,卻“仰頭答”阿兄;同是“殉情”,蘭芝死前“掩口啼”、“出門啼”,未告母,十分隱祕,到時 “舉身赴清池”,一無反顧,而仲卿死前明告母,“愁煎迫”、“徘徊庭樹下”,別有一番思想鬥爭等等。這是因為人不同,性有別,情不同,理各異。
2、巧妙的結構藝術:雙線並,首尾綰合:
⑴ 本詩採用了“敘事”與“敘情”雙線並行、首尾綰合、交遞推進式結構,使全詩“水復山重,曲折入妙”***《吳詩集覽》引***始終瀰漫著濃重的悲劇氣氛,讀來使人迴腸蕩氣,耳目一新!
⑵ 以封建家長壓迫與青年男女的反抗為主要矛盾,展示雙方的鬥爭,這是主線。在這條線索中,矛盾的兩方面屢次交鋒,逐浪推進,直到焦劉以死抗爭,進入悲劇的高潮。
⑶ 焦、劉生死不渝的愛情,似一根紅線,將迭宕起伏的故事情節,串成一體。它是對主線情節發展起決定作用的內在動因。
⑷ 本詩通過蘭芝“訴苦”,仲卿“詢母”,“拒遣”、“贈奩”、“嚴妝”、“送別”、“逼嫁”、“迎娶”、“情探”、“殉情”等多幅生活畫面的描敘與鋪飾,歌頌了劉焦二人用生命保證對愛情的忠貞,不向封建勢力低頭的反抗精神。
⑸ 結句兩家合葬,鴛鴦合鳴與開頭“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所奠定的依戀,纏綿感情基調,一脈相承,首尾照應。
四、作品鑑賞
過有個性的人物對話塑造了鮮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東南飛》最大的藝術成就。全詩“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長詩也。淋淋漓漓,反反覆覆,雜述十數人口中語,而各肖其聲音面目,豈非化工之筆”***《古詩源》卷四,沈德潛按語***。在貫穿全篇的對話中,可以看到,劉蘭芝對仲卿、對焦母、對小姑、對自己的哥哥和母親講話時的態度與語氣各不相同,正是在這種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勞、善良、備受壓迫而又富於反抗精神的外柔內剛的個性。同樣的,在焦仲卿各種不同場合的話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於愛情、明辨是非但又迫於母親威逼的誠正而軟弱、但又有發展的性格。詩中寫到蘭芝與仲卿死前,蘭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見蘭芝後回家與母親訣別,他倆這時的話語,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與處境。
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曾作過這樣細緻的分析:“蘭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於母,子之於母,情固不同。女從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子之與妻,孰與母重?且子死母何依,能無白乎?同死者,情也。彼此不負,女以死償,安得不以死?彼此時,母即悔而迎女,猶可兩俱無死也。然度母終不肯迎女,死終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異者,兒今冥冥四語明言之矣,今日風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覺而防我也。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他日不死而今日何為獨死?不過謂此怨懟之言,未必實耳。故漫以東家女答之,且用相慰。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將改適,不言女亦欲死,蓋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則防我不得死故也。
”試想,蘭芝如果直說要死,這個弱女子勢必會遭到暴力的約束,被強迫成婚。而仲卿的情況自然與蘭芝不同,誠如上述引文的分析。又如:“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於此可立見焦母的蠻橫:“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由此可見劉兄的勢利。即使次要人物如媒人、府君的簡短對話,也各各符合其人的身份、特點。詩中,簡潔的人物行動刻劃,有助於形象的鮮明;精煉的抒情性穿插,增強了行文的情韻。“雞鳴外慾曙,新婦起嚴妝。著我繡夾裙,事事四五通”,寫出了劉蘭芝離開焦家時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願在焦家生活的決心,嚴妝辭婆是她對焦母的抗議與示威。打扮時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對焦仲卿的愛,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卻與小姑別,淚落連珠子”,姑嫂關係不易相處,蘭芝與小姑關係融洽,正表現了她的懂禮儀、易相處。
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對照。另外,辭焦母不落淚,而辭小姑落淚,也可見蘭芝的倔強。焦仲卿的形象刻劃也是如此,他送蘭芝到大道口,“下馬入車中,低頭共耳語”,表現了一片真情。聞知蘭芝要成婚,“未至二三裡,摧藏馬悲哀”,詩篇用馬悲渲染襯托他內心的強烈痛苦。臨死前“長嘆空房中”、“轉頭向戶裡”,對母親還有所顧念,這裡愈見他的誠正與善良。在整篇詩中,類似上述的動作刻劃還有一些,筆墨雖不多,卻極精粹。
蘭芝死時,一無反顧,“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仲卿死時,顧念老母,“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這些不同的動作細節,都切合各自的性格與處境。同樣是母親,焦母“捶床便大怒”的潑辣,劉母見蘭芝回家時驚異而“大拊掌”的溫和,對性格的描繪來說寥寥幾筆已極傳神。抒情性穿插較之動作刻劃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筆“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蘭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時,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嘆,增添了悲劇氣氛。
“生人作死別,恨恨那可論”,這畫龍點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們對焦、劉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訓式的全詩結尾,也帶有濃重的抒情意味,充滿了作者的同情與期望。這些水到渠成、不著痕跡的抒情性穿插,對人物形象的塑具有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詩的感情色彩。
《孔雀東南飛》細針密線的結構特色,得力於繁簡得當的剪裁。劉蘭芝、焦仲卿的故事,頭緒紛繁,若不加剪裁,使之集中,就會散漫無所所歸統。清代詩評家沈德潛在《古詩源》中評道:“作詩貴剪裁。入手若敘兩家家勢,末段若敘兩家如何悲慟,豈不冗漫拖沓?故竟以一二語了之。極長詩中具有剪裁也。”《采菽堂古詩選》看法更深入:“兩家聞二人之死,倉皇悲慟、各懷悔恨,必有一番情事。然再寫則沓拖,故直言求合葬,文勢緊峭,乃知通篇之縷縷無一閒語也。前此不寫兩家家勢,不重其家勢也。後此不寫兩家倉皇、不重其倉皇也。最無謂語而可以寫神者,謂之不閒;若不可少,而不關篇中意者,謂之閒。於此可悟裁剪法也。”裁剪中最易引人誤入迷途的就是這些所謂若不可少卻不關篇意的材料。其實,一些表面看來必不可少的材料,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材料和最需花費筆墨的材料。有些只需略作交待就行了,如詩中兩家家勢、死後家人悲慟後悔等等。這裡,關鍵是抓住“篇中意”對詩材加以選擇,組織,突出主要線索、主要情意。
詩中對詳寫部份的處理是極為出色的。仲卿求母失敗,劉焦之間話別,蘭芝辭婆和太守迎親等,都是濃筆重彩的段落。這些段落在整個長詩中都是直接關係到劉焦愛情悲劇的關鍵內容,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感情的宣洩,對題意的顯示都起著極重要的作用。更妙的是,這樣的濃筆重彩,在全詩自然、樸實、流暢的基本風格中,起到了豐富色彩的作用,使整個描述的節奏疏密有致,快慢有度。沈德潛的這段評語具有真知灼見:“長篇詩若平平敘去,恐無色澤。中間須點染華縟,五色陸離,使讀者心目俱炫。如篇中新婦出門時‘妾有繡羅襦’一段,太守擇日後,‘青雀白鵠舫’一段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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