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母親文章

General 更新 2024年05月12日

  關於母親的回憶,你還存在多少,你怎樣紀念你的母親,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母親的紀念

  我不知道四十三年前的今天是不是和現在一樣陽光明媚,但我知道那時的現在,母親正在痛苦地等待著,因為我還有三四個小時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可能我的名字寄予著父母極大的希望,他們受當時很有時代感的一句話的啟示,年輕人就像點鐘的太陽,於是他們給我起名叫"朝陽"。

  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鄉親們眼裡,母親是村裡很"另類"的一個人,剛剛懂事的時候,村裡的半大小子們還經常在我面前怪聲怪氣地學母親講課的語氣和神態。他們都是母親的學生,開始覺得有些羞澀,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母親的瞭解多了起來,慢慢覺出了人們對母親的崇敬和母親的偉大,他們中的大多數可能是第一次在母親的嘴裡知道了黑體字的基本特徵。

  母親可能是村裡唯一的一個上過任丘一中的女人。母親的家庭很有些殷實,於是祖姥爺對自己的四個兒子也就有了安排,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姥爺--學農活,要侍弄家裡的八十多畝地;我的二姥爺學了醫,後來成了遠近有名的老中醫;三姥爺上了洋學堂,後來參加了革命,再後來成了革命烈士,後來家裡也因此沒有被評為地主和富農;四姥爺學的是木匠,後來也成為十里八鄉有名的"李木匠"。

  母親因為自己的父親要種地的緣故,所以從小就跟著他在地裡,據說自己的工作是看瓜.一直到了十二歲,才在自己的不斷要求下上了學。

  和母親一起上學的一個小夥伴我應該叫她"佔姐",當然是按鄉親輩來論的,她比母親小四五歲的樣子。母親和佔姐從小學就一樣學習優秀,但佔姐的志向要更遠大一些,其實所謂志向遠大也就是對自己的前途考慮的更多一些,而母親則多少有些盲從。

  按當時母親小學畢業的成績是可以上任丘一中的,但“佔姐”要母親和她一起考青塔中學,因為她的姑姑在青塔中學讀書,母親當時的考慮則是兩個學校離家的距離是一樣的,也就答應了。

  初中的"佔姐"因為頗有領導才能當選了班長,母親則因為學習優秀擔任班裡的學習委員。初中畢業時,老師是強烈要求母親考任丘一中的,因為他們認為母親是能上大學的料,“佔姐”則考了一個師範學校。

  母親如願考上了任丘的最高學府,在高中的學習生活中依然是盲從、默默無聞和學習優秀,尤其是數理化。母親的優秀我是有感觸的,我上高後有一次在地裡和母親幹農活時,無意間說起了高中數學中一道頗難的公式,母親當時竟然脫口而出,當時我真是有目瞪口呆的感覺了。

  但母親最終竟然沒有參加高考,她是在高考前二個來月的時候被發現神經衰弱而被迫輟學的,有沒有高中畢業證我也不知道,但那也許並不重要。

  可能是她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1963年,她參加了鄉里的招募,去參加了全國統一的“四清”工作隊。她本來是要準備參加第二年的高考的,可當時二舅的一句話改變了她的人生,二舅說,一個女孩子,考大學不就是為了參加工作麼,現在已經有工作了,還考什麼大學啊?

  “四清”工作是個階段性工作,一兩年的工作結束後,領導說以後有工作還是要優先考慮你們,回家等通知吧。於是母親就真的天真的回家等通知了,可想而知她能等來什麼通知。多年以後,她在城裡給我看孩子的時候,邂逅了她當時的領導和老師,其時也已經是古稀老人了,說起那段往事,老人說,當時經常找的人還安排不過來呢,誰還能想著你在家等的?!

  母親後來就認識了爸爸,爸爸當時在部隊,長的可以說是一表人才,文筆也不錯,在《解放軍日報》上發表過些小豆腐塊,在部隊是第一批入的黨,也是準備第一批提幹,但由於據說是他從小都沒見過的且已經死了多年的叔叔當過國民黨兵的原因,提幹給耽誤了,於是年輕氣盛的爸爸一氣之下是下定決心要復員了。他當時的想法是憑我這麼優秀到哪找不到工作呢。

  父母結婚後,母親在村裡教書,父親在任丘印刷廠工作。那時的中國,剛剛,雖然爸爸離家也就不到二十公里,但每天下班不是學習就是開會,每兩週才能回家一次,可想而知對於新婚後來有了我們的年輕夫妻來說,日子一定不甜蜜,但也許很充實。

  在我十來歲的時候和爺爺、奶奶分的家,後來我看分家契約時,連各家分幾雙筷子幾隻碗都要寫上,可見當時歲月之艱難。

  分家不久,母親的腳扭了。最困難的事是吃水的問題,我家離水井不算太遠,家裡又沒有院牆,爸爸也不知道,我就把擔杖鉤在扁擔上繞一圈再掛上桶去挑水,幸好當時我們村裡的水井是不用自己從井裡提的,但十來歲的身體挑著兩半桶水還有些踉蹌,就這樣一路踉蹌一路晃盪,到家也就所剩不多了。看我小小年紀挑水的樣子,哪個母親不會心疼呢?有時便陪著笑臉,央求過往擔水的鄉親,但以母親的性格,求人的滋味恐怕也是不好受的。

  對於一個年輕的家庭主婦,還有一件事是很難的,那就是生產隊裡分玉米秸。掰完棒子後的玉米秸被砍下來後被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堆,然後按照抓鬮的先後順序分配。如果抓的號靠後就會分到很晚,如果離大路很遠就會很難把裝玉米秸的小車推出玉米地,但農民的智慧是先分的一般要離大路遠一些。我一般是負責抓鬮的,開始是取我的作為一個小男孩的手氣,但抓的多了也就真的掌握了一些規律,團的比較緊的紙團肯定是小號,團的比較鬆散的一般是大號,以後竟達到想要大號要大號,想要小號要小號的境界。小小的心靈當中也是希望給自己的母親能夠減輕一點勞苦。

  但“不幸”的事總是時有發生。給我童年記憶比較深刻的一件事是那年的秋天,我家辛辛苦苦又凝結著我聰明才智分來的玉米秸丟了一大部分。對於那個年代來說,缺了大部分過冬的燃料,現實的問題是寒冷的冬天怎麼過呢?

  記憶中很長一段時間,一個年輕的母親,拉扯著兩個年幼的兒子,每天下班後背著大筐去地裡打野草。秋後,收穫完莊稼的地裡光禿禿的,只有鹽蓬和一些棵小的野草。鹽蓬的植株要大一些,很快會打一筐,但時間長了會發現,鹽蓬在陰天的時候返潮,不好燒。後來經過反覆比較,我們發現一種我們老家叫“摸牛蛋”的野草很好,開白花,結那種像黃豆粒大小的果實,因為這種植物很臭,牲口是不吃的,所以地邊溝畔會有很多,但做燃料很好,晒乾後存放起來,陰天下雨時也一樣好燒,解決了我家燒火做飯的大問題。一個年輕的母親,每天背一筐散發著臭氣的“摸牛蛋”回家,可能想起來就叫人臉紅,於是母親給它起名叫“臭流火”,以至於現在看到這種植物都會睹物思人,想起那一段難過的經歷。

  記憶中挨母親打是那年的春節前,一個人放小火鞭時把襖袖子給燒著了,因為害怕還編了謊。那時能穿上棉襖是很不錯的了,但居然在馬上就要過年時把襖袖子給燒壞了,文弱的母親生了氣,記憶中第一次出手打了我。

  母親因為生了三弟的緣故,不能在村裡的學校教書了,雖然母親是學校裡學歷最高又教的最好的老師。母親回到了生產隊,但幾乎沒有幹過農活的母親參加隊裡的勞動是很吃力的。後來聽說母親在聽到恢復高考的訊息時是準備參加的,但做為三個孩子的母親,終究還是聽了父親的勸阻,把沒能參加高考的遺憾留了下來。但母親還是幫助村裡的年輕人補習數理化,雖然他們中沒有人考了大學,但據說是有一個學生後來當了兵,因為數理化成績比較好,考上了軍校,留在了石家莊。

  可能是因為母親對農活的不善勞作或是母親的高學歷,從學校下來時間不長,母親就到了村裡的衛生所當會計。那時村裡實行的是合作醫療,村民們在村裡看病可能是不花錢的,有大病需要轉院的,由村裡開出證明,然後再回村裡報銷,所以那時母親這個半路“出家”的會計還是比較忙的。村裡的衛生所隨著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行也就解體了,母親的會計也就自然下崗了。後來母親又擔任了村裡的婦女主任,忙完自己家的農活還得忙村裡的事情。她當婦女主任正是全國上下計劃生育搞的比較左的時候,但村裡的婦女工作幾乎沒有發生過極端事件,當然工作也還說的過去。

  當婦女主任的報酬是村裡給她入了養老保險,據說是鄉里、村裡和自己各掏三分之一,等她55歲退休後每月可以領五塊錢的退休金。

  村裡曾經流傳的很有一段時間的一件事是,我們分家的那一年,是1976年吧,麥子獲得了大豐收,我們家分了1500多斤,母親居然發愁麥子在哪能放,說是母親為這事愁的都哭了。但我確實記得父親在城裡找來了師傅,給我們家打了兩個“洋灰櫃”,裝糧食又防潮又不怕老鼠,村裡人很是羨慕了一陣。很多年以後,母親經常提起那年我說的一句話,娘,怎麼咱們老吃白麵啊?老吃白麵我老愛吃。

  我們所在的鄉中學中考成績是連年白點,因此學習好一點的學生就都流失了。當時母親找了當時已經在青塔中學教書的“佔姐”,我的三年初中生活是在母親曾經就讀過的青塔中學度過的,但回想起來,並未覺得得到過“佔姐”的什麼特殊優待。

  那年中考前,我參加了任丘一中組織的學科競賽,以全市第三名的身份獲得了免試進入一中學習的機會。後來母親聽說我能考上中專或中師,居然不和她商量就上了高中,很是斥責了我。原因可能是她當年因為學習比別人要好一些而上了高中,最終因為沒能參加高考而沒有吃上商品糧。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呢?

  參加工作後,母親對我的第一句囑咐就是,在金融部門工作,一定要經的住誘惑,不要把錢看的太重。

  因為農行網點的戰略調整,我到青塔營業所擔任主任一年多一點的時間,青塔營業所就撤掉了。弟弟去給我拾掇東西,有老鄉逗他,說是人家青塔銀行好幾十年了,你哥才來了幾天啊就給弄倒閉了。母親聽到這話後,很是擔心了一陣子,後來看我在另一個分理處當主任當的有聲有色才敢問我。在我給她解釋的同時,也為母親為兒子擔心所承受的壓力感到心痛。

  我有了小兒子後,母親來城裡給我帶孩子,還帶著弟弟家的小女兒來上幼兒園。在兒子一歲半時,岳父突發腦出血去世了,岳母在突然來臨的打擊下病倒了。各種常規檢查都做了,檢查不出問題,但就是精神恍惚,整天躺在床上需要人來伺候。當時我在滄州分行工作,每週只能回家一次過週末,下崗的妻子剛找到一份工作,母親就擔負起帶兩個孩子,照顧一個比她大一歲的老姐姐的重擔。她為了寬慰我,經常說的一句話是,人啊,別盼著讓人伺候,能伺候別人才好,但每當週五我回家,問起母親一週來的情況,有時母親竟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哭起來。

  面對此情此景,我猶豫再三,下定決心申請回到老家來工作,因為我覺得,還有什麼能比多陪陪自己的母親更重要的事呢?

  2010年的2月5日,陰曆是臘月二十二,小兒子的生日,因為快過年的緣故,母親已經回老家有幾天了。我和妻子為了給小兒子過生日,買了生日蛋糕和一些菜回家去,一家人在弟弟家吃了一頓團圓飯。晚飯後,我們要回去了,想讓父母一起去城裡再住幾天,母親則執意不去,父親說是和我們來城裡洗個澡,父親說,不去不去吧,反正我明天就回來了,也就沒有再堅持,誰知這竟是永決。

  第二天的下午,回到家的父親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母親已經中煤氣身亡多時了。

  後來據鄉親們說,當天母親在別人家玩麻將到了很晚,那天她出奇的順,所以打到了很晚。一個人回到家,外屋的爐火已經長時間沒人管快滅了,可能之前已經產生了大量的煤氣,裡屋的門是敞開的,所以裡屋也已經充滿了煤氣。母親一個人回到家後,匆匆就睡了,後來覺得難受,從床上滾落了下來,但門是往裡開的,她已經把門堵上了,沒人管的母親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母親去世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按照老家的風俗,明年再過春節時就可以貼紅色的春聯了。在母親去世的這兩年多的歲月裡,母親的音容笑貌時時浮現在我的腦海,也總想寫一些紀念的文字,執此兒子生日、母親受難日之際,寫下這些文字,聊以紀念吧。

  :紀念母親

  08年3月3日下午五時半左右,媽媽坐在自家桌邊看書,突然倒地,就永遠地閉上她那雙閃爍著特有光芒的眼睛,沒有任何前兆,連現代發達而高明的醫術都沒來得及為母親搶救,她就匆匆而安祥地走了,這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太讓人傷心了,當我接到這個噩耗的那一刻,悲痛不已,潸然淚流,淚如雨下……

  這樁悲傷的往事,一幌就三個月了,值滿三月之際,我憂傷的拿出媽媽的遺像,面對她慈祥的照片,我哭腫了眼睛,哭幹了淚水,也哭麻了心……為了三月祭,我提筆寫了如下哭文:

  媽媽啊媽媽:您 一轉身的距離,便成了永遠,從此不知所蹤……您去了哪裡了?難道天國府就有那麼好?您您訣絕而去,我們找您不回來了!從此,我們將永遠失去了媽媽,失去了母親了!

  媽媽啊媽媽:您 突然奔走,不留片言隻語給親人,您怎麼是這般的“狠心”呢?您 要知道:您拋下了丈夫和兒女孫輩,不顧不管地,自顧自在地走了!可爸爸失去了一位苦樂相伴的老夫人。兒女失去了一位賢達聖明的奶奶……

  媽媽啊媽媽:您怎麼捨得辭別您生活近70年的滾滾紅塵?怎麼捨得離開您曾經熱戀過的城市與鄉村?怎麼捨得告別您關照過的親人和朋友?

  媽媽啊媽媽:您 走得太匆忙,太急促,太快了,現代高科技的裝置,精湛的醫術,都還沒來得及為您診斷與服務,沒耗一分醫療費,您就毅然地走了。您難道沒有遺憾嗎?特別是您沒待在病床上,讓我們在您身邊前後左右侍候,連我們盡孝的機會都不給,也沒讓我們看您生前最後一眼……您不心安,我們更傷心!

  媽媽啊媽媽:您走得太早了呀!您今年才70歲,70歲是安享晚年的大好時光啊!您怎麼捨得放棄呢?

  媽媽啊媽媽:您在教育戰線上打拚30多年,桃李滿天下,怎不欣看自己辛勤培育出來的成果呢?況且您榮離故里,黨的關懷,一月還有不薄的退休金,才拿十多年,怎麼就不安享了呢?

  媽媽啊媽媽:您走得太急促了,沒給我們囑咐,教導和遺言,我相信,您一定走得很遺憾!很無奈!我們也很心痛呀!我們多想聆聽您聲音啊!

  媽媽啊媽媽:面對您的遺像和遺物,觸景生情,睹物思人,我們就不禁落淚!回味著往日的溫暖,思想著沒有您的傷痛,沒有您的屋是空蕩蕩的,縱使人群滿屋,缺少您,也總會讓人覺得缺少那麼一些溫馨的快樂!

  媽媽啊媽媽:每當我看到年邁的父親時,我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您!想起您的母恩母愛,您的恩德,萬古長存!流芳百世!您的功勞,寫滿大地與藍天!

  媽媽啊媽媽:您遠在天堂,我們身處現實生活中,生死的別離,相距太遙遠了,陰陽兩界不相通,從此,您聽不到兒女們對您節日裡的問候和生日裡的祝福了,我們也永遠聽不到您的節日和生日的問候和祝福了!

  媽媽啊媽媽:今年50年一遇的大雪災,您都堅強在熬過來了,可為何在明媚而溫暖的初春之際卻挺不住了呢?您打電話口口聲聲邀我來郴州看您,可我卻怕寒冷,怕路滑,怕意外,竟然拒絕了您的請求,我想等暑假過來看您,可您突然的走了……現在思來,我是多麼難過,多麼的愧疚啊!

  媽媽啊媽媽:我哭幹了眼,我流完了所有的淚,這才意識到:您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們也永遠失去了您————媽媽!再重的嘆息也表達不了我們的哀婉,再多的淚水也表達不了我們的悲傷!

  媽媽啊媽媽:由於您 走得太快,我們沒盡上孝道貌岸然,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履行孝敬之心,我們特將您的遺體停放三日,白天黑夜為您鬧堂,想必您是歡喜的,因為,您生前挺喜歡熱鬧。

  媽媽啊媽媽:我們遵照了您的意願,將您實行土葬,我們也認為火化太殘酷了,您的喪禮,熱鬧而隆重,輓聯花圈如海,弔孝的人各條戰線都有,後事辦得風光而園滿,這一切您也該含笑九泉!

  媽媽啊媽媽:您 雖然已到了天國,可您的音容笑貌卻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媽媽啊媽媽:您既是一位光榮的人民教師,又是一位慈祥的母親,您的同事,您的學生,您的兒女,您的親人,您的朋友將永遠懷念您!

  媽媽啊媽媽:沒有了您的存在,溫馨的幸福就殘缺了,就象白天沒有陽光,夜裡沒有月亮!深邃的蒼穹有我對您的懷念,您從來沒有走出我的生命,您是我夢中春天!

  媽媽啊媽媽:您去仙界已三個月整了,在天國裡,您過得好嗎?您的長兒滿懷追憶,一腔愁緒,半生緬懷,隔世思念!現讓我用眼淚來祭奠您:一沓錢,二柱香,三杯酒,四杯土,……讓我把思念的淚水盡情飛灑吧!伴隨著您的英魂漫天輕舞!

  媽媽啊————母親!我們祝您永遠安樂!!

  :紀念母親

  與給毛主席當了18年祕書的爸爸田家英原名曾正昌相比,媽媽董邊沒有顯耀的名氣和可宣揚的業績。她只是千萬個從延安出來的女幹部中的一員,普普通通,默默地工作,默默地奉獻,以至默默地忍受著苦難和對她的不公。直到她走完了82年的生命歷程,身蓋黨旗,又默默地躺在鮮花叢中時,作為女兒,我們才從那層層疊疊排放的花圈和為她送行的淚眼中,看到了她平凡一生中的不平凡。

  封建家庭的叛逆兒

  1916年秋,山西忻縣泡池村一個只有30畝地的小地主家的第三個孩子出生了。盼兒心切的父親看到又是一個女孩時,氣得欲將剛生的嬰兒溺死。接生婆一把搶過孩子,憐惜地說:“這也是一條命呀!”就這樣,這個小名“三毛”的女嬰活了下來。她就是我們的媽媽。

  媽媽一出生,就被視為家中最不受歡迎的人。在媽媽之後,她的母親再沒有生孩子,這更成了家裡人往媽媽身上撒氣的理由,說她命太硬。媽媽不知道什麼叫父母疼愛。穿衣穿最破爛的,吃飯從來坐在炕角里。媽媽稍大就下地勞動,拾柴撿糞什麼都幹,歧視和謾罵伴隨著她的童年,她像石縫裡鑽出的小草,頑強地長大。

  媽媽讀完初小,重男輕女的父親就不讓她再讀書了,性格倔強的媽媽抱定了讀書學本事的志向,一定要成為一個自食其力的人,養活自己,養活同樣受封建思想歧視和壓迫的母親。小小年紀的媽媽居然以絕食的方法抗爭,向父親喊出“我要讀書”的呼喊。三天以後,父親妥協了,媽媽終於贏得了繼續讀書的權利。就這樣,媽媽在忻縣讀完高小和初中。初中畢業後,隻身闖到太原,以優異的成績考取太原女中。她憧憬著讀完高中,到北京去,考北京大學……

  人生路口的抉擇

  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戰爭改變了中國人民的命運,也給20歲的媽媽帶來了人生的巨大轉折,

  因戰事,太原女中要轉到祁縣去辦,媽媽不顧家人勸阻,冒著一路敵機轟炸,一人輾轉到了祁縣,卻沒有等來多少同學。

  很快,學校就地解散了。何去何從,擺在每個青年學生的面前;國民黨的部隊打著抗日的旗子,在招兵買馬;閻錫山辦的一所民族大學,也在招收流亡學生;但是,媽媽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共產黨八路軍的隊伍。

  她的這一選擇直接得益於高中兩年所受的進步思想影響。沈茲九的《婦女生活》雜誌媽媽每期必讀;範長江的《中國的西北角》、斯諾的《西行漫記》,使媽媽眼界大開。一二·九運動,媽媽參加了太原的遊行;她在班裡的黑板上寫下了“天下興亡,匹婦有責”的大字,表露了一個女性的愛國之心。

  媽媽是到山西臨汾參加八路軍的,同行的還有太原女中的兩位同學。脫下布旗袍,穿上灰軍裝,姐妹們互相看看,當女兵了,真神氣,真激動啊!楊尚昆的夫人李伯釗同志是女學兵隊的隊長,李伯釗大姐成了媽媽走上革命道路後的第一位引路人。

  三個月學兵隊的訓練結束,隊伍準備拉到前方打仗。還沒走到目的地,國民黨軍潰退,日寇大軍壓境,李伯釗隊長果斷決定轉道過黃河,而後奔赴延安。

  從1938年到1945年,媽媽在延安整整生活了八年。晚年她回顧自己的一生,常常跟我們講延安的八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八年。她說:“人是要有一種精神的。人生要有奮鬥目標,才能活得有價值,有意義。延安的生活雖然艱苦,但人們的精神世界非常充實飽滿。”媽媽從陝公、黨校到女大、馬列學院,以後又到中央政治研究室,每天都生活在進步、積極向上的氣氛中,反法西斯戰爭必勝的信念鼓舞著每一個人。那真是媽媽終生難忘的一段時光。

  女大是媽媽在延安學習時間最長的地方,從1939年參加籌辦女大,到1941年女大和延安大學合併,共呆了兩年多時間。

  在女大,媽媽系統地學習了馬列主義和中國革命的理論,曾被評為學習模範。女大的學習生活給媽媽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和我們聊天談笑時常常提起一些有趣的話題。女大的生產運動搞得十分活躍,挖窯蓋房,種糧種菜。衣服都是自己做,女同學穿的是套頭列寧裝,既別緻又漂亮。住的窯洞是洞套洞,洞裡三面牆都挖進去,成為三個“床”,使住室顯得又寬敞又整齊。那時幾乎頓頓吃小米飯,大柴鍋做小米飯,每次都可以起出一大塊鍋巴,大家搶著吃,脆脆的,大家叫它“列寧餅乾”。女大的三八節過得最熱鬧,500人一起跳大型舞蹈。1940年的三八節,毛主席、朱總司令和周副主席都來了,和大家一起唱啊跳啊,高興極了。

  媽媽是個要強的女性,學習勞動樣樣帶頭,女大兩年一直是班裡的黨支部書記。女大解散時,校方推薦她和夏鳴、文菲、葉群等七八個人去考馬列學院那時已改名中央研究院。媽媽在研究院學習了三個月,便被抽調到新成立的中央政治研究室,在政治組工作。中央政治研究室的主任是毛澤東,副主任是陳伯達,政治組組長是鄧力群。媽媽是政治組唯一的女同志。

  “一線風箏比翼飛”

  媽媽在政研室工作,與同在政治組的爸爸田家英相識了。那時正值延安整風。爸爸在檢查自己小資產階級思想時,陷入了痛苦的思想鬥爭中,躲在窯洞裡,飯也不吃。作為支部委員的媽媽,給他端去熱飯,與他促膝談心,瞭解了爸爸。

  爸爸出生於四川成都一個城市貧民的家中。3歲那年,經營小藥店的父親就去世了,9歲又死了母親,他成為孤兒,靠繼承了藥店的兄嫂撫養。然而嫂嫂心地狹隘,不願花錢供他上學,13歲的爸爸只好在藥店當學徒,飽受了舊社會的世態炎涼。但爸爸不甘屈服命運的擺佈,發奮自學。一年後,他靠賣文為生,自己養活自己,重新考取了學業最好的成都縣立中學。在校期間,爸爸接觸了中共地下黨組織,積極投身到抗日救亡運動中。七七事變後,他和趙石英、黃懷清等青年同伴,千里迢迢奔赴延安。

  共同的苦難經歷,共同的理想和追求,將爸爸和媽媽緊緊地連在一起。1942年“雙十二”紀念日那天,他們結婚了。

  婚後,他們在生活上互相關心,工作上互相幫助,學習上相互促進。每天早上天麻麻亮,他們就帶上報紙和地圖,到山上讀報。逐日逐周分析蘇德戰爭的發展趨勢,研究國內抗日形勢動態。爸爸是研究室年齡最輕,但發表文章最多的同志。他在文章中,對國民黨蔣介石推行的獨裁、分裂、倒退政策,給以無情的抨擊。而爸爸寫文章用的許多資料卡片,都是媽媽幫他摘編的。那段記憶,在媽媽心中永遠是那麼美好,那麼幸福。1990年,媽媽懷念爸爸時曾作過一首小詩,詩中寫道:“桃林散步談心事,延河洗衣細語歸。清晨山頭讀書報,整風學習苦苦思。自傳總結相互傳,思想入黨互相幫。約法三章結伴侶,一線風箏比翼飛。”這首詩形象地道出了他們相識相愛的經歷。

  1944年秋,媽媽在延安中央醫院生下了一個胖胖的男孩。初做母親的媽媽此時想到的是抗戰還沒有勝利,工作崗位需要她。她連一次奶也沒有給孩子喂,就毅然忍痛將孩子送給棗園村的婦救會長。爸爸尊重媽媽的意見,信守婚前講好的“家庭中的大事由女方作主”的約定。他在張聞天陪同下,去孩子,之後,只對媽媽說了一句話:“孩子長得像我。”為了革命事業,他們默默地承受了個人的犧牲。多少年後,我們曾不止一次地問過媽媽:“您想不想那個孩子?後悔不後悔?”媽媽總是說:“不想,不後悔。想也沒用。戰爭條件下不允許我們帶孩子,否則就別想工作。”

  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了,媽媽被批准到敵後工作。出發那天,爸爸給媽媽帶上親手做的牛肉乾,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過十幾裡外的橋兒溝。媽媽被派往冀東地區做土改工作,她擔任了遵化縣二區區委書記、冀東區婦委委員,在火熱的群眾鬥爭中經受了鍛鍊。

  離別三年,戰火如荼,書信難通。直到1948年,爸爸已隨黨中央到了西柏坡,才收到媽媽的一封輾轉來信。他不顧正在給黨校的學生上課,一邊口喊“下課!下課!”一邊淚流滿面地拆讀媽媽的信。隨後,爸爸託來西柏坡開土地工作會的冀東干部給媽媽帶去幾本書和一首詩。可惜詩稿在“”中遺失了,媽媽只記得其中有“一線風箏比翼飛,盼望勝利早日來”的詞句。

  畢生獻身婦女工作

  1948年底,媽媽從冀東回到黨中央所在地西柏坡,與爸爸團聚。組織上安排她到黨校學習。當時正值全國革命即將勝利的前夕,媽媽實在坐不下來學習,很想到基層參加實際工作。主持中央婦委工作的鄧大姐聽說後,把媽媽約到自己的辦公地。鄧大姐和藹地說:“你想做基層工作,願意做個婦女幹部嗎?你知道,中國的婦女姐妹受三座大山的壓迫最深,為婦女謀解放是婦女幹部神聖的使命。”大姐的話使媽媽感到內心一股激情在湧動,從小飽受的封建壓迫,媽媽怎能忘記呢?鄧大姐就像看到了媽媽的內心世界,接著說:“我們現在正在籌備中國婦女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非常需要你這樣的女幹部,你就到中央婦委來吧。”從此,媽媽走上了婦女工作崗位,一干就是50個春秋。

  1949年7月20日,《新中國婦女》雜誌在北平誕生了,這是當時中國大地上唯一的全國性婦女刊物。媽媽從創刊起幹到1966年,從雜誌編輯到擔任副社長、社長。她把自己的全部智慧才華,奉獻給了婦女宣傳戰線。

  小的時候,媽媽在我們眼裡,總是工作,工作。還常常外出採訪啊,調查啊,時間很長很長。作為母親,她很少帶我們去公園、商店。倒是性情活潑的爸爸,工作之餘總愛帶我們沿故宮筒子河散步,逛舊書店。媽媽的敬業進取精神贏得了爸爸的尊重,他時常半開玩笑地對我們說:“媽媽是咱家的‘女皇’,大家都要聽她的。”話語裡透著他對媽媽的敬重和理解。

  她牢記鄧大姐的教誨:“要想做好婦女工作,首先要熱愛婦女姐妹。”媽媽在主持《中國婦女》雜誌的十幾年中,堅持以為婦女服務為準繩,想廣大婦女所想。急廣大婦女之所急。

  60年代,黨記憶體在的說假話、說套話的不良風氣,也影響到婦女雜誌的文章,讀者不愛讀。媽媽組織全社同志進行討論,解放思想,打破框框,針對婦女群眾普遍關心的婚姻、家庭、工作之間的關係,在刊物上展開了“女人活著為什麼”的大討論,吸引了廣大讀者。刊物內容貼近生活,貼近讀者,發行量從40萬份直線升到90萬份,《中國婦女》成為當時全國發行量最大的四大刊物之一。

  儘管“女人活著為什麼”的討論後來被陳伯達說成是“離開了唯物主義和階級分析的錯誤現象”,儘管辦刊的全部辛勞與功績在“”中都成為“修正主義路線下的罪孽”,但在媽媽心中始終沒有改變的是熱愛婦女事業、為廣大婦女服務的初衷。1998年媽媽去世前兩個月,在醫院她還為迎接《中國婦女》創刊60週年題寫了“瞭解婦女的思想,做婦女的知心朋友;提高婦女素質,適應改革開放的需要”的題詞。

  在爸爸離開我們之後

  1966年,“”的狂飆席捲而來。5月23日,對於媽媽來說無異是天塌地陷的一天。我們的爸爸田家英不堪忍受江青、陳伯達之流的迫害,在這一天含冤棄世了。

  下午,中央三人小組來到中南海永福堂爸爸的住處,突然向爸爸宣佈停職反省,交出全部檔案,立即搬出中南海。從下午到晚上,媽媽都在幫助爸爸清點檔案,直到午夜12點,戚本禹打來電話,盛氣凌人地要爸爸到西樓去簽字。爸爸摔掉電話筒,氣憤地對媽媽說:“戚本禹好神氣,他算什麼東西?我就是不去簽字!”這一夜,爸爸徹夜未眠,他給媽媽留下最後的話:“我的問題是江青、陳伯達陷害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相信這些人會有好下場!”

  由於爸爸是“”中最早定性的“彭、陸、羅、楊反黨集團”骨幹成員,媽媽很快受到株連,成為婦聯機關領導成員中第一個被揪出來的“走資派”。媽媽被推上批鬥臺,大帽子一頂一頂朝她頭上扣過來,黑白完全顛倒了,根本容不得她分辯。

  1966年8月25日,《人民日報》頭版點了媽媽的名。從此,批鬥接踵而至,媽媽幾次被拉到北京市和中直系統萬人批鬥大會上挨批。接著便是勞改和體罰,似乎任何人都可以對媽媽凌辱和謾罵。一次,在寒冷的冬天,機關專案組組長看見媽媽正在用鐵筒往三樓辦公室提煤,突然對她大吼:“勞改還戴什麼手套?真是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摘掉!”一邊罵,一邊奪過媽媽的手套丟進垃圾箱。冰冷的鐵提把在媽媽的手上勒出深深的印痕,可媽媽一聲不吭,咬緊牙關。

  “”最初的幾年,我們很難理解家裡發生的一切,當我們得知父母犯的是反黨反毛主席的錯誤時,驚駭、怨恨、困惑時刻籠罩著我們。媽媽在我們的眼裡失去了往日的威嚴,我們經常用異樣的神情和口氣對待她,甚至不再喚她“媽媽”。

  然而,媽媽把一切波瀾都壓在心底,“”中,她從來沒有向我們吐露過半句苦衷,反而悄然地盡其所能地呵護著我們。她把挨鬥時掛的大牌子藏在褥子最底下,生怕我們看到受刺激。吃飯時,她一天三頓吃窩頭,卻把那個年代有限的白麵留給我們。

  1968年,我們姐妹先後下放農村。沉到社會最底層的人生磨練,使我們從“革命”的狂熱中漸漸冷靜下來。1972年的春節,與媽媽分別三年的我們帶著對母親的思念和在那個年代總也去不掉的惶惑,來到河北幹校。車到衡水,我們一下子就望見站臺上有個身著幹校特有的灰棉背心、頭戴藍格頭巾的老人,她那蒼老黑瘦的臉告訴我們,她就是飽經苦難的媽媽。自“”以來深埋在心底的結怨,湧動成交集的百感,我們緊緊盯著媽媽,不知如何開口。“小英,二英,你們來啦。”是媽媽先招呼了我們。“媽媽!”我們撲了上去,瞬間,隔在母女間的冰層一下子溶化了……

  多少年後,我們才理解了“”中的媽媽,作為一個母親,她的心靈上承受了雙重於男同志的沉重壓力。“”後,媽媽和我們講述往事時說過:“‘’中有時折磨得人真是死去活來,但我從未想到過死。你們已經沒有父親了,我不能讓你們再沒有媽媽。何況你們的爸爸留下了遺言,相信不會冤沉海底。”

  “日暮趕路不停留”

  1983年,媽媽率先響應落實黨的幹部退休制度,從全國婦聯黨組副書記的崗位上退下來。離休後的媽媽雖然當選為六屆全國政協,但她因多年嚴重的哮喘病和“”中勞改體罰造成的腰骨損傷,不能過多地參加政界的各種活動,絕大多數時間是在家裡。

  媽媽生活非常規律,早起晨練,習字潑墨,看書寫東西,按時收聽廣播……一切都那麼井井有條。她身患多種疾病,但始終沒有僱人照顧,堅持自己做飯洗衣。她說,乾點家務是一種體力鍛鍊。

  媽媽曾長期做婦女工作,進城後一直住在中南海,特有的經歷和條件,使她和鄧穎超、蔡暢、康克清等婦女界的老大姐都有過較多的接觸和交往,尤其和帥孟奇大姐、康克清大姐關係親密,感情融洽。大姐們獻身於民族和婦女解放事業的崇高精神感染、激勵和陶冶著媽媽的心靈。將老大姐們的生平思想留下來,使她們的精神風範永遠成為婦女幹部和青年一代學習的楷模,成了媽媽晚年的心願。

  在媽媽離休後的15年間,她與原全國婦聯副主席羅瓊等同志協作,編輯出版了《蔡暢、鄧穎超、康克清婦女解放問題文選》、《鄧穎超革命活動70年大事記》、《我們的好大姐蔡暢》、《模範共產黨員帥孟奇》、《女界文化戰士沈茲九》等書;審閱修改了《鄧穎超傳》、《黨的好女兒章蘊》、《中國婦運史》等書。豐碩的果實,成為她晚年對中國婦女運動極有價值的新貢獻。

  為爸爸編書寫傳,也是媽媽晚年的一大心願。爸爸在毛主席、黨中央身邊工作了18年,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敢於堅持真理,和惡勢力做鬥爭,他不愧是一名真正的共產黨員。在媽媽的主持下出版了《田家英文集》、《毛澤東和他的祕書田家英》、《小莽蒼蒼齋藏清代學者法書選集》,這些書深受廣大讀者喜愛,也使媽媽感到極大的慰藉。

  1988年元旦,離休5年的媽媽在日記本扉頁上寫下了這樣一首小詩:“已是離休未敢休,日暮趕路不停留。願將精神留後代,代代相傳永不丟。”詩言志,這正是媽媽晚年精神世界的真實寫照。

  奔向大海

  媽媽一生淡泊名利,到了晚年更是生死超然。

  1992年7月12日,鄧穎超大姐去世後,報上公佈了大姐的遺囑“五不要”。媽媽感慨地說:“鄧大姐身後都不開追悼會,不保留骨灰,像我這樣的普通幹部就更是什麼都不要了。”在這天的日記裡她寫道:“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將來連悼詞也不用寫,我什麼都不要。我這個老共產黨員只有為黨工作的權利和義務,其他別無所求。”

  1998年12月15日媽媽與世長辭。媽媽對於身後事,生前唯有一個心願,是把骨灰灑到廣西大地,融入江河,流向大海。媽媽曾多次到廣西考察、養病,同那裡的婦女姐妹結下深深的友情。媽媽曾對我們講過:“那條美麗的邕江通向蔚藍的大海。我害了一輩子哮喘病,每年冬季來到海邊,我感到心胸舒暢。我喜愛大海,也喜愛廣西的姐妹們,我願將來永遠和大海在一起,和廣西的婦女姐妹們在一起。”

  1998年12月26日,我們手捧著媽媽的骨灰,最後一次伴媽媽南行,來到美麗的邕江。“星島”號旅遊船——這艘南寧會議期間毛主席乘過的遊艇,載著我們向清秀山駛去。廣西的同志都說:“有緣啊!當年毛主席坐的船,肯定你們的爸爸也在船上。他們來接大姐了!”是啊,天上人間,爸爸已等了媽媽32年,他們有多少話要傾心述說。

  天濛濛,水天一色;船緩緩,別情依依。媽媽去了,她奔向了大海。大海的濤聲彷彿永遠在歌唱,讚美著媽媽奮鬥不息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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