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亮程散文遙遠的村莊讀後感

General 更新 2024年04月26日

  劉亮程是中國二十世紀的最後一位散文家,他的作品,陽光充沛,令人想起高更筆下的塔西提島,但是又沒有那種原始的浪漫情調,在那裡夾雜地生長著的,是一種困苦,一種危機,一種天命中的無助、快樂和幸福。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一***

  城市沒有鄉村,所以它總是那麼的喧囂。每個人都從自己的村莊走向城市,再一次的回眸,我們已失去了太多太多。

  我們這一代人,比上一代更加繁忙,我們有自己的任性,自己的固執,慢慢地,我們和父母爭吵,揚言說要離家出走,有人說:“親情去哪了。”它丟了,被我們殘忍的拋棄,我們以為心傷的只有自己,殊不知,有人比我們更痛。龍應臺曾說:“我們不是兩代人的問題,而是思想文化上的差異。”我們有我們的叛逆,父母有父母的見解,當我們無情地奪門而出,可又曾感受到背後那個孤單的身影,想要追回你卻又不敢聲張。“所謂的父母,和你的緣分,在這一生中,將是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你離開,對著你的背影默默揮手。”你是否幻想過那個背影是何等的蒼涼。中國人永遠都是那句老話:“百善孝為先。”愛情失去了可以再去追求,錢沒了可以再賺,唯獨父母永遠只有一個,多一份心靜與體諒,然我們重拾那份淡漠的親情吧!

  成長意味著失去,從童年到少年,我們失去純真,從少年到青年,我們失去青春,也許人的一生就是在失去中度過的。那些童年的味道,故鄉的記憶,漸漸地,沒了。我們講的坦坦淡淡,心中卻終是失落。好久沒有去樹下乘涼了,好久沒有對著一朵花喃喃自語了。前塵往事,恍如昨日。腦中突然閃過那樣一個鏡頭:“靜靜的夜,皎潔的月光如水空明,繁星點點,照耀著大地,蟋蟀拉起了小提琴,蛐蛐亮起了清脆的歌喉,青蛙王子和公主在荷葉上翩翩起舞。”這便是我們童年的一個場景吧!

  劉亮程在靜謐的夜晚,守著心靈的那一方淨土,開始回憶那些永恆的美麗,對一朵花微笑,給大樹一個大大的擁抱,黃沙樑,他的故鄉,承載他一切憂愁與快樂的故土啊,他將一切的愛給了這塊並不富裕的土地,這座親切而又真實的山村。

  我們覺得自己清高,萬物之中,唯“我”於是開始踐踏那些渺小的食物,我們瞧不起小花小草,我們殘忍地拔起大樹的根,我們是冷血的人,感受不到它們的痛,他們的眼淚只能被我們無情地淹沒在土壤之中。

  “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樹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我們為螞蟻跑得慢而心急,我們為狗臨死前那絕望而又無助的眼神而流淚,我們為有一頭忠心耿耿的牛而欣喜,我們為……,其實我們是有情的,只是有時候,有些東西風化了我們的過往。

  風很奇妙,無聊的時候飄走了我們的過去,快樂的時候又把記憶帶回來還給我們,風的一生,其實就是我們的一生。那些我們瞧不起的花草樹木,卻在不經意之間雕刻了我們永生的記憶,我們嫌棄它們,他們卻在沉默中看透了我們的一生,萬物比人想象的要奇妙的多了。

  世間萬物本就生生相惜啊!

  讓我們放下這可為瑣事而憂鬱的心,去回想那些生命中美麗而又溫馨的事吧!人生更多的是需要快樂。

  ***二***

  日漸遙遠的村莊,只有回憶在心底緩慢生長,抽穗、拔節的速度幾乎完全取決於想念的深度。陷入深處時,回憶是一叢叢繁榮激越的野草,蓬勃而縱情。淺一些時,或是草間晶瑩的露珠兒,或是貼著土地低旋的風,它們為了沒能成為孕育生長和希望的種子而嘆息。想念一個人和想念一段夕陽中的日子,有時是一回事,是相互參差地滲透和浸染,不容割捨。那些日子裡的光,現在顯得有些蒼老了,可是力道仍在。我等著它穿過時間的迷霧,在一切允許折射的地方尋求一條狹窄的/縫隙一般的道路,從一盞燈到一扇等待的朝南的窗子,從一聲悠然傳來的召喚到另一聲隨即響起的應答,從一條日日穿流的路,一直走到擔心它容顏變老,衰草叢生——那時候,它已經不能承載思念和回憶的重任,成為陌路——像是一滴久久不忍墜落的淚水,找到了允許迸發的出口。

  然後,折回來——關於日子,關於光。寫過一段文字,對我來說不會有更好的敘述了——現在想來,這些片段已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小故事,而是一幅幅畫面,背景是那個年代所特有的陳舊而樸素的光——有著斑斑點點的顆粒狀的肌理,所有鮮研的顏色被時間過濾掉了浮色,呈現出本身的厚實而飽滿的光影。雖說和本色也有所不同,但是更堅固和持久,一幕一幕,都籠罩在溫和而坦蕩的光線裡,緩緩遊移,像是無聲的默片,人們用眼睛說話——從心底折射出的溫情照耀對方的眼睛——那一束寬容的目光,穿越時間的煙雲,仍然注視著曾經關心的人,曾經遇見的感動。一幅一幅,就浸在如水的回憶裡,祥和而馥郁。

  那篇文字是《年景》。那時,我還有媽媽。遙遠的村莊,和可能存在的、維繫一個人旅途奔波和滿載風霜歸來的某個原點也一起遠去了。有家不能回或許只是一種充滿無奈的痛苦,而無家可回卻是更深的迷茫,是更加黯然的一條路,很苦,也很難,有很多塵土靜靜地漫延和掠過。然而,這一束目光從來沒有逃離過家的方向。也只有,方向了。

  只好對自己說,人世間的流轉都是這樣的吧。每個人的旅途中都有一系列層出不窮的偶然,一旦和來路、和歸處聯絡起來,也就頓時完成了一種脈絡分明的因果。因果之中,盡是離合。所幸,我在失去之前很早的時間,就懂得了怎樣珍惜眼前的所有,那就是把一年當成是僅有的一個月,把一月當成惟一的一天,而把那一天當成了今生。內心的重量和長度如此地不由分說。

  那些沿途的光聚向了一個地方,就是曾經催我上路,又喚我回來的村莊——那是一個暮藍色的村莊,半空中懶懶的炊煙,盪漾。淡淡的。

  我們都是沒有村莊的人,所以更談不上什麼背井離鄉,周遊世界。或者說我們的一生都在周遊,城市只是我們寄存行李的地方——越來越多的物件。越積越厚的灰塵。越來越重的腳步。越來越恍惚的行走。越來越濃的茶或咖啡。越來越深的暮色。越來越蕭瑟的風景。越來越急迫的尋找。越來越空無的等待。越來越強烈的思念。越來越遠的離散……直到我們都成為蒼涼大地上的兩個點,遙遙相望,卻也永遠有著無法觸及的距離。村莊,遠比一個家更大,也更遠。那是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生老病死如此乾脆而瞭然。現今,卻是一個頓點,此時此地,飛鳥踟躕。

  於我而言,村莊只是一個寄予回憶的地方,是未曾發生的回憶,未曾展開的流連,未曾開始的結束,是起筆和落筆的那一個頓挫,再無下文。或許,任何一個人無意記錄下來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提早寫下的回憶錄,只言片句,細枝末節,乃至窮途末路——甚至忘記了當初的因由和之後的了結,都將是這一生永無回返的單行道,沖淡的和濃郁的,一杯茶裡的回憶,雖短猶長。墨痕斷處是江河萬古流,煙雲歸處就是坐看雲起,靜等花落的又一村了。

  回憶和想念是從一個源頭出發的兩條河流,前者流經我的旅途,越來越多的故事和對話訴諸筆墨,成為一頁又一頁看似零散,實則貫通的文字。而後者自始至終保持沉默,大地無語,流水亦無言。文字,有時是一道閘口,開啟它可以盡情宣洩,那些微小的波瀾讀來都很是壯闊。有時候卻是一道屏障,它隔阻了那些言之確鑿的故事,而讓所有遊移不定,瞬息萬變的絲縷肆意通行,碎碎地念及。

  寫了,也就放下了嗎?那麼放下,也就輕了。生命中有些重量是不忍捨棄的,即使負重前行,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得以持續終生的珍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吧。

  回憶的輕或重,想念的深或淺,由此引發了訴說和傾聽。說者欲說無憑,聽者渾然無告,好像是這兩條河流偶然交匯的一個港口,之後依然各自前行。但是那些水面的浪花和水底的沉沙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可是,我還是由衷地感激書寫,或文字,這是第二個所幸。總聽人說,沉浸往事是老年的象徵,或者說回憶是通向老年的標誌。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這些,我都承認,可是這其中的好或不好都應該由自己決定,比如去留,比如取捨,比如就此靠航還是藉機揚帆。卻也顧不得這些說法了,不管是閘口也好,屏障也罷,總歸是一道可以隆起的“風景”,是平鋪直敘的一路上值得/也難得讓人回望的地方。儘管還不是村莊,也是路過的重要一站吧。感激文字,是因為許多時候我發現,許多逐漸淡忘的舊事可以通過文字得以浮現、閃亮,如若沒有文字這條途徑,那些原本有著溫度和質地的往日肯定會一往無前地奔流到海了。聽起來倒是壯懷激烈的,其間偕同的/暗湧的/不捨和不甘,也就永無相見之日了。孰輕孰重,自有分明。

  ***三***

  大地總是公平的,就是對劉亮程這樣的優秀兒子她也不溺愛,相反以一種不可抗逆的方式讓其降生併成長於惡劣的生存環境,彷彿有意讓他接受生存難題的各種考驗和努力向其提供跟自然萬物學習的各種機會。於是,在新疆的沙灣縣,一個靠近沙漠的叫黃沙樑的小村莊,成了劉亮程在十七歲以前感知世界和認識世界的一部“大書”。在黃沙樑,生存本身的艱辛讓他慢慢領悟到了萬物平等、眾生同榮的樸素倫理思想,並以此來處理與周圍的一草一木、一蟲一獸、一事一物的不可割捨的共生共榮的自然關係。很顯然,黃沙樑在大地的冊頁之上,劉亮程則在黃沙樑的章節之中。一旦劉亮程開啟心智之後,一冊大地之書中有關黃沙樑的章節就變得日漸生動起來。在他的眼裡,“炊煙是村莊的頭髮”,同時也是“村莊的根”。而“夜再黑,夜空是晴朗的”。他堅信“能讓一棵樹長得粗壯興旺的地方,也一定會讓一個人活得像模像樣”。為此他腰繫一截繩子,肩扛一把杴,在黃沙樑的田地裡,學會了如何適時播種,如何認真護望,如何及時收割,如果分享收穫,同時還領悟到:“在黃沙樑做一個人,倒是件極普通平凡的事。大不必因為你是人就趾高氣揚,是狗就垂頭喪氣。在黃沙樑,每個人都是名人,每個人都默默無聞。牲口也一樣。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村莊,誰還能不認識誰呢?誰和誰不發生點關係,人也罷,牲口也罷。”而有了這樣的理念之後,他的倫理觀已經擴充套件到了黃沙樑的所有動物。自然,也就有了關愛《兩窩螞蟻》,傾聽一隻《鳥叫》,尋覓一條《野兔的路》,坦然《走向蟲子》並《與蟲共眠》,乃至哀傷《一隻蟲子的死》等等妙趣橫生的優美文字。可貴的是,他總能“從每個動物身上找到一點自己”。而這一過程其實就是生命價值的自我認同過程,或者說是慢慢悟知黃沙樑對自己的全部教育過程。

  黃沙樑讓劉亮程最終走出自己的環抱時,成為了一個成熟的大地思考者。他以融入大地的方式來關注生命的存在狀態與生命遠景。而他開啟的每一扇門窗,總是含住那遙遠而荒涼在身後的黃沙樑。他是帶著一座自己的村莊上路的。畢竟這座村莊早已成為他的生存信心和精神居所,成為一棵參天大樹的根和幹。對他而言,全部的學識就是對一個村莊的認識。他之所以把村莊當作進入世界的第一站,是因為他相信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陽的光輝。至此,也就不難理解他的一句話:“當這個村莊侷限我的一生時,小小的地球正在侷限著整個人類。”

  劉亮程沒有上過大學,只讀過幾年初中。這似乎是一個同齡人心目中的遺憾。但他自己並不這麼認為。相反他認為同齡人在大學唸書的那幾年,自己也在鄉下放牛時一樣在學習。而且還是一個人學一種課本,這種課本叫生活。是生活讓他早早懂得了向生存本身、向自然萬物學習。而學習的結果是他確立了自己的樸素文學觀,即“我生活,說出我生活的全部感受。這就是我的文學”。事實是,當許多人從摘果人手裡買果實吃的時候,劉亮程卻做了上樹的摘果人,因而他吃到的果實自然更接近本真的味道。這也正是<遙遠的村莊>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文字穿透力和震撼力的原因所在。

  在我們回望的視野中,法布林的《昆蟲記》、梭羅的《瓦爾澄湖》、利奧波德的《沙鄉年鑑》,因積極主張敬畏生命、倡導簡單生活和樹立土地倫理觀而成為大地之書的絕佳文字。如今,劉亮程在一個叫黃沙樑的大地角落,憑藉著生命的澄明與敞開,感受歲月的脈搏,傾聽大地的聲息,體驗生存的境界,尋找回家的路徑,最終以鄉村哲學家的獨步方式,完成了大地之書又一文字的樸素書寫。無論從何種角度而言,都是讓人興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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